容惜音无语,“太子有事不是有薛神医吗,最不济还有宫中御医,轮得到我救什么命。”
轩辕靖道:“这次非你不可!”
容惜音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轩辕靖拉去了太子府,莺歌眼见这土匪架势,连忙回府叫人。
平阳公主焦急地等在门口,一看到容惜音过来,当即道:“惜音,你帮我劝劝太子,让他把这颗药吃下去。”
“什么药?”容惜音接过药闻了闻,清香沁鼻。
“是能解他体内毒的药,我从皇后那里哪来的。你帮我劝劝他。”
夕雪轻声道:“主子从昨晚回来便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容小姐,你小心。”
轩辕靖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容惜音见夕雪和流凡等人都是一脸沉重的样子,不由得疑惑,她本想敲门,但还是决定直接推门进去。
“出去!”轩辕绝的声音沙哑冰冷。
房间里门窗紧闭,视线昏暗,容惜音找了一圈,才在墙角看到坐着的轩辕绝。他脸色苍白,呼吸沉重,像受困的野兽狠狠压抑着身体内的暴戾,通红的双眼,又透出几丝可怜气。
容惜音没想到会看到轩辕绝这个样子,一时有些尴尬,又有点说不清的心疼。
一阵掌风横扫而过,
桌上的蜡烛熄灭,仅有的光线也没了。
“过来。”黑暗中,他的声音淡淡平常,只有粗重的呼吸泄露了他的压抑,此时那些记忆像是厉鬼般缠绕着他。
容惜音轻迈步子过去,刚靠近,手臂就被用力地抓住,而后整个人被紧紧抱住,冰冷的气息激得她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轩辕绝在暴戾中获得了一丝平静。
“你先放开点。”容惜音话未落音,就感觉轩辕绝的力气加大,让她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你想离开我?”黑暗中轩辕绝的声音阴沉又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无助。
母妃离开他多年,这些年他苦苦忍耐,可终究在听到母妃被赐死的那一刻崩塌。
容惜音安抚道:“不是,我给你带了药来。”
轩辕绝摇头,喃喃,“母妃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五岁时有一幕,他见到了两个母妃,一个母妃拉着他威胁另一个母妃,他看到母妃哭着要他以后保护好自己。
他一直以为是梦……
原来不是。
就像那口井一样,都不是梦,而是鲜血淋漓的事实。
母妃为了他忍辱承认自己是苏晨霜被赐死,而死前,还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枯井里受尽苦楚。
母妃……
轩辕绝的心口像
是死开一般疼痛,尤其是在黑夜中,这种痛扎入他的灵魂,让他几乎疯魔。
容惜音听着轩辕绝的喃喃自语,惊愕非常,虽然她曾经有过怀疑,可还是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再想到年幼的轩辕绝,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
“你没事吧?”她晦涩地问。
轩辕绝没有回答,但温热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她脸颊上,带着一股血腥味。容惜音连忙想起身推开窗户看他的情况,却被轩辕绝死死摁在怀中。
“不要动。”他像是贪恋她的存在一般,半点不想放开。
容惜音知道他现在正是情绪的临界点,稍有不慎会危及生命,于是放柔声音,有意转移注意道:“平阳公主拿来的这个药,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你要不要试试?”
黑暗中一片寂静。
“你……”
“拿走。”
容惜音皱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无论你想做什么,都首先要保证自己活下去。”
“本太子绝不会吃她的药!”轩辕绝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自骨血里渗透出来。一想到淑皇后是怎么折磨他母妃的,这颗药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那是比死还不如的折辱。
“轩辕绝,你讲道理好不好?你这是跟自己
的身体过不去。”
“拿走!”
容惜音气怒,“药我给你放在这里,爱吃不吃!”
容惜音站起身,刚走出一步就发现轩辕绝打开了窗户,她转头,眼见着他将药扔了出去。
“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这药有多不容易才拿到!很可能只有这一颗!”就算猜也能猜到是平阳公主和皇后做交易才得到的,交易的机会往往可遇不可求。
轩辕绝嘴唇染着血,冷戾问:“那又怎么样?”
容惜音一口气提到喉咙,气得转身离开离开。
平阳公主和轩辕靖等人看她气呼呼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进房间看看,但又不敢。
容惜音走出太子府没两步,就遇到赶来的容三青和莺歌。
“走,去仁济医馆。”容惜音率先堵住了两人的话。
容三青和莺歌互相看了眼,没说什么,沉默着一起去了仁济医馆。
仁济医馆因为柳飘絮的缘故被损毁不少,但得益于容惜音事先的安排,段壮壮等人都没事,被容一贤好好安置在容家的偏宅。
容四怀早在医馆里张罗,看到容惜音进来,当即拿着账本上前道:“我和壮壮哥算了下,修缮大约需要二百两,铺面重新整装是五千两左右,另外雇人用工方
面,还需要准备至少五百两。”
容惜音听完这个账目,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了,连脑袋都清醒了。
“这么贵?”
段壮壮连忙摆手道:“对,我也跟四怀小弟说太贵了,这铺子一百年的收入也顶不上这些,还是算了。这些东西都还能用,破点怕什么,不信你看看。”
段壮壮说着拿起地上一张破板凳,示范着坐了下去,“你们看,一点事都没有。”
“……你别绷劲儿,用力坐下去我看看。”
砰!
板凳顿时碎成四条腿一面板。
段壮壮摔了个结结实实。
段大富看他这个样子,笑得手不自觉撑在柜台上,柜台当即破出一个窟窿。合着这些破烂,还都是段壮壮和段大富悄悄拼凑的,真正的能看不能用。
容惜音痛心咬牙道:“换!全部都换掉!我要让这家医馆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医馆!”
容三青寻思道:“这两天我们也想过,如果想让这家医馆在京城真正挂上名的话,还需要有名医坐镇。问题是,去哪里找?”
“我不是吗?”容惜音指着自己。
容一贤和容三青互相看了眼,却都不乐观,以音音爱钱的本性,她要真坐镇,恐怕这家医馆会被打上黑心医馆的招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