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抿唇：“顾先生，嘉誉公馆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这话听着刺耳，顾墨琛垂眸看她：“苏棠，你记住，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
“顾先生那天说过，会现在签离婚协议书。
距离你那天说话的时候算起，已经好几天时间了。
我想，顾先生应该签好了？那么我现在的问题就是——
顾先生，什么时候将离婚协议书给我？”
苏棠抬眸望着他，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顾墨琛捏起了她的下巴：“苏棠！”
他手指微颤，眸底翻涌着巨浪。
苏棠很平静：“顾先生给我一个时间，我自己来取也可以。”
“在你心里，结婚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让病床上的外婆不用为我担心。顾先生，这话我一开始就对你说过。”
“所以结婚儿戏，离婚也儿戏，对你而言，婚姻就是工具，是吗？”顾墨琛低声暗哑。
他手指用力，苏棠的下巴上浮现出红痕。
她的肌肤总是这样，轻轻一触碰就会留下痕迹，过于白皙红痕尤其明显。
苏棠没有作声。
顾墨琛俯身逼近，距离她不过分寸之间。
苏棠别开了视线，没有看他。
她不想沦陷在没有出路没有未来的感情当中。
“苏棠！”顾墨琛只想要她一个回答。
苏棠直视着他眼眸：“顾先生，我什么时候来拿离婚协议书？”
……
苏棠走出会场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晃眼得厉害。
梁思佳跑过来：“棠棠，你总算忙完了。走，我们晚上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我晚上想回去整理一下今天的采访稿。”
“明天来整理一样的了。走嘛，错过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苏棠只好跟梁思佳一起上了她的车。
顾墨琛坐在会客室里，目光阴暗深沉。
有人推门进来。
他半晌才抬眸，看到顾老夫人和父亲顾昌平站在眼前。
顾昌平开口：“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会议呢。”
顾墨琛没答话，只是神色平静了许多，眼底的疏离感更增。
顾老夫人头发早已经花白，在他面前坐下：“难得见到你，既然今天这么巧，去唐家的事情，你也准备一下。”
“不去。”顾墨琛语气冷硬，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唐家是什么家庭你难道不知道？
在整个新川开公司做生意的，哪个不想跟唐家扯上关系？
我早先就打听到，唐家找回了失散已久的女儿，比你年纪小些，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
之前给你介绍的你不喜欢，那这个你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顾老夫人操控欲极强，一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即使她心中清楚，现在的顾墨琛已经长大了，早已经不是听从她命令做事的年龄了。
“这么喜欢娶，你不如自己去。”顾墨琛对唐家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于跟顾老夫人和顾昌平的新任妻子张曼丽相交甚好的唐家，却绝对没有半分亲近感和认同感。
“你！”顾老夫人生气。
顾昌平居中调和：“墨琛，别气你奶奶，她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们真是为了我好！
当年我外公外婆一家被人陷害清白，你们担心波及你们，以我母亲不能生育为由，将她赶走！
后来知道她生下了我，你们又来把我抢走，害得她丧生在你们来抢我的车轮下！
前面那些年，我外公外婆不能顾及到我的时候，你们将我送去国外，如同软禁一般的度过了十几年。
现在又想掌控我的婚姻？
你们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为我好？”
顾墨琛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唯有他眼里的疏冷越发的强烈。
顾老夫人和顾昌平都自知理亏，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是他们无法弥补的过错。
顾老夫人声音苍老：“所以奶奶现在为你介绍的女孩子，都拥有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家世，奶奶也是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更轻松一点，能够弥补你一二。”
“没那个必要！”顾墨琛声音冷得能沁出霜雪。
“你再好好想想，墨琛，奶奶和爸爸，现在不会害你。”顾昌平语重心长地说。
……
沈谨言走到顾墨琛身边，低声说：“琛哥，那我先走了？”
看得出他情绪非常不好，沈谨言一时也不敢惹他。
“走什么走？找个地方喝酒。”顾墨琛微阖眼眸，遮住眼底深处的风暴。
“好，那我找个好点的地方！”
……
苏棠被梁思佳带到了一个宴会上。
半路上，她还在梁思佳的安排下，换下了职业的女士西装，换上了一条长裙。
头发稍微挽一下，就是温婉动人的模样，很配身上的素雅长裙。
梁思佳给她端来一杯红酒，说道：“来，这个度数是最低的。”
“这是一个什么宴会啊？”苏棠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年轻男女。
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士则全部都是长裙、礼服，整个宴会显得都很隆重。
“相亲大会啊。”
苏棠噗一声，口里的红酒喷出来。
“你别太惊讶了，这还不是普通的相亲大会呢，要不是我妈催着我也来看看，我还拿不到入场券啦。听说今天来的都是各界名流，也是家里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很多家长也跟着过来旁观相看，规格高得很。”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离婚。”苏棠说。
“那顾墨琛是不是说过要签离婚协议书？是不是说过很快就给你？”
苏棠想起今天遇到顾墨琛，他一直没说确切的时间。
“反正你们已经说好离婚的事情了，也就是差那一张纸的事情了。”
见苏棠还在踌躇，梁思佳勾着她的下巴。
苏棠别扭得很：“说话就说话，别碰人下巴。”
“顾墨琛碰得，我碰不得？”梁思佳笑得开心，“美人儿，看着我眼睛，听我说。”
苏棠只好看着她，听她说话。
“咱们女人，不要被狗屁道德压制过深，要用男人思维去谈恋爱，那就是——遇到困难就放弃，一不舒服就止损，涉及利益我犹豫，有更好的我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