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尾巴狼的劝说,疯狼对“二次入伍”充满了抗拒。
一开始的时候,疯狼是绝对不想再次踏足特战大队这个地方了。
就如有人说的那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大尾巴狼的说了一句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不能因为怕咬到舌头,就不再用牙齿吃饭。
面对特战大队召回战狼的邀约,已经被开除军籍的疯狼,此时显得异常矛盾。
显然,疯狼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但确实很焦虑很纠结,不知道何去何从。
如果不是那封没来得及拆看的信,疯狼或许是不会有丝毫犹豫……
……
已经被特战大队抛弃过了一次,疯狼还会回到这个曾经伤害自己的集体吗?
这个心结很难解开,疯狼内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虽说不上是一种恨吧,但疯狼心中确实存在无尽的怨气——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在宣布退役命令的那一刻,疯狼的心被伤透了,对特战大队充满了无尽的失望。
其实,也并不是战狼们不愿意相信疯狼,况且孤狼和大尾巴狼也穷尽了努力,可依然爱莫能助。
毕竟,押解嫌疑人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的误击亡人事件,只能依托现有的证据来善后处置。
当时,疯狼根本无法自证清白,也没有其他人证物证支持,处境对他这个当事人而言极为不利。
所以,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掉嫌疑了,疯狼只能选择沉默,独自承受所有的不公正处理。
“谁也不想因为此事毁了你的前程,况且你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特战苗子,但是必须有人承担应有的责任。”
特战大队秦大川大队长坦言相告,但都被疯狼视为单位领导身处高位,不得不惺惺作态的套话。
“疯狼,你这个当事人避无可避,就算受了委屈、感到不公,也当定了背锅侠,这或许就是你的劫难,希望你能扛过来!”
秦大队长的话语间,既充满了无尽的惋惜,也暗含深沉的安慰和鼓励。
而那个时候的疯狼,对于眼前这个处分亲儿子都不眨眼的首长所说的话,显然是一个标点符号都听不进去。
后来,直到禁毒办缉毒处副处长张彪彻底暴露,疯狼这才沉冤得雪,但现实伤害已经让他痛彻骨髓了。
或许,实在要找一个怨恨对象的话,那疯狼就只能怪这个时代的机缘,或者命运的捉弄吧。
如果不是张彪的刻意“陷害”,疯狼也不至于一路沦落至此,甚至差点性命不保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疯狼被开除军籍,回到山川省三河市搅动了局面,才又将段老爷子、光哥、麦克斯等人牵扯进来。
如此一来,最终又机缘巧合地请君入瓮,促成了张彪的彻底暴露。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的人,迟早还是要还的……
……
难道真的要就此放弃军旅了吗?
每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疯狼也时常问自己。
疯狼心有不甘,毕竟当一个无人匹敌的兵王,才是他最初的梦想。
有时候,我们不能因为走了太远的路,而忘记了为何而出发。
是不是应该回望一下初心?时不时要对标校正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偏航。
如果因此就选择了逃避,不敢正视自己曾经的挫折,那这个兵就白当了,这个人生也无聊透了。
但是,疯狼遭受了社会的毒打以后,明白了下决定可不能靠情怀的道理,情怀毕竟不能当饭吃,也不可能填得饱肚子。
疯狼最终如何抉择,还必须有现实利益的考量,可看看当下这种处境,他似乎有些走投无路了。
因为疯狼的搅局,已经给毒枭光哥带来了太多损失,必然会招致更为疯狂的报复。
没有了特战大队这个天然庇护所,疯狼必将直接面临着现实危险,虽然他并不在乎。
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中,疯狼如今形单影只,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了。
如果硬要盘算一下,还有谁对自己好,除了大尾巴狼这个“老对头”以外,疯狼恐怕也想不出更多的人来了。
疯狼已经在生死线上走过好几个来回了,每次都是大尾巴狼在关键时刻,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这份人情疯狼还是认的。
而如今,邀请自己重返战狼集体的,正是这个老大哥一般的班长。
……
如此思来想去,恐怕只有投靠大尾巴狼,疯狼才会从内心里找到一丝慰藉。
到如今,还有什么地方比特战大队这个圈子,更适合自己去生存呢?
最终帮助疯狼下定决心的,彻底冰释前嫌的,还是老汉儿江左的遗物中,一封来自特战大队但还没来得及拆看的信——
老狼,我是大尾巴狼,很久没用这个代号了。
如今,代号也传给了我的儿子秦朗,他现在是你儿子的班长。
他们两个打打杀杀,相处还算不错,如同当年的我们两个老家伙。
如果不是孩子要来特战大队,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躲着我们这些老战友?
当年左志的牺牲,并不是你的错,何必自责内疚一辈子,早该翻篇了……
给你打电话总不接,我只能“滥用职权”,查到了晓枫的后留包的寄送地址。
(说明:华夏国军人的后留包,是指平时留存在营区装私人物资的包裹,战时军人牺牲后用来邮寄烈士遗物回原籍给父母或家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地址是无法造假了吧,你肯定就能收到我的信了。
长话短说,给你写信就两个事儿。
当时逃跑的那个毒贩子义子小光,如今已经羽翼丰满,公开叫嚣要为父报仇,你一定要提防自身安全,千万不要不当回事儿。
另外,晓枫既然来了特战大队,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他既是你江南和左志的儿子,也是我的亲儿子,与秦朗绝对不会有丝毫偏差。
不过,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晓枫这个孩子跟你当年太像了——两头冒尖。
晓枫这次比武真不错,还荣立个人二等功,我要向你这个开小灶的老伙计祝贺。
但是,日后晓枫如果犯了错误,你可别怪我心狠,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信很简短,落款是“大尾巴老狼秦大川”。
……
疯狼看完了这封信,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其实,疯狼在特战大队生活了一年多,总能感受到一种有形无形的关怀——
刚入伍与大尾巴狼比试越野跑步,导致急性肾衰竭的时候,听夜班护士说,秦大队长还偷偷去病房看过他……
在荒岛求生训练中,因为大尾巴狼擅自让疯狼等新训队员参加联合缉毒行动,秦大队长狠心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达了军旅生涯的第一个处分命令……
因为误杀了贩毒团伙小头目阿荣,也是因为秦大队长居中费心协调,才以疯狼被开除军籍的代价,避免了极有可能的牢狱之灾……
后来,还是大尾巴狼说漏了嘴,疯狼这才知道,到赵总的保安公司上班落脚,包括去山川省化工大学上学,都是秦大队长暗中安排的一切……
“难道是我错怪了秦伯伯?”
疯狼似乎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疯狼开始动摇了,经过再三考虑,还是选择了回归战位,重新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战斗群体。
其实,疯狼这匹战狼如此抉择,也并非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他还有更深一个层次的考虑——
想要合法合理地为父辈们报仇雪恨,回到特战大队侦察连,恐怕才是他最理想的去处,也或许是当下最佳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