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之所以被称为疯子，必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按照惯例，一旦疯子对大尾巴狼有所怨念，那迟早是要有所动作的。
听说要组织蛙人综合演练，尤其是安排狼崽子们与老狼们对抗演习，疯子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
氧气瓶，潜水匕首，水下步枪，脚蹼，是蛙人下水的标配。
特战训练从陆上转入水中以来，狼崽子们即将完成最后一个训练课目——水下实弹射击。
实弹射击在战术背景下展开，疯子搭乘蛙人水下运载器，向预定目标区域靠近。
“嘭！”一声闷响传来。
疯子扭头去看，原来有个狼崽子撞上了珊瑚礁。
那人的潜水服也被礁石撕破了口子，鲜血一直在往外渗出，染红了一团海水。
受到潮汐和暗流的影响，潜水的方向非常难把握，尤其是越靠近海岸的时候，越容易碰到礁石。
好在队友受伤不重，附近也似乎没什么嗜血的鲨鱼，疯子一边帮助压迫止血，一边协助队友继续前进，并没有浮出水面呼救。
这种擦伤碰伤，对于特战大队的新兵而言，已经成了训练中的家常便饭。
正如那句话所言，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
水下射击，无论是步枪还是手枪，都需要使用特种弹药。
那种飞镖形子弹，弹头很长，就像一根钉子，很多狼崽子第一次见到，都觉得惊奇。
本来以为岸上射击功夫了得，水中也一样百发百中，狼崽子们那谜一样的自信心，很快被现实啪啪打脸了。
水中射击，确实有很多不同之处，不少差异更是颠覆性的，与岸上有着天壤之别。
疯子刚开始也没当回事，回味着陆上射击要领，吸进一口气憋住再瞄准。
结果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疯子还没开始射击，身体就开始上浮，一眨眼就漂远了。
原来，憋气导致浮力加大，身体气压平衡性遭到了破坏，能瞄上靶子就见了鬼了。
疯子还发现，水下暗流也在来回晃动，同样影响着射击的平衡性，瞄准基线还没建立起来，往往就被破坏掉了。
正因为如此，不少盲目自信的狼崽子，一开始打靶的时候，甚至脱靶了。
剃了光头，还要经受老狗们的嘲讽，狼崽子们脸上自然挂不住。
经过海狼教练的亲自操练，狼崽子们才逐渐上了道，不过，那股子傲娇之气也被海水浇灭了不少。
……
狼崽子们如期通过了水下实弹射击考核，也就预示着基本具备了两栖作战能力。
紧接着，狼崽子们就要转入蛙人综合演练，检验阶段性训练试点的初步成效。
特战大队新训不到2个月，淘汰率竟然出奇地高，目前剩下的狼崽子不到30人了。
狼崽子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个顶个都是精兵强将，都是未来的特战种子力量。
在这个标志性时刻，特战大队作战部分管训练的副参谋长朱飞，要搭乘军机专程赶来观摩。
朱飞中校此番前来，于公是要验收训练结果，于私是想看看那个叫疯子的狼崽子。
毕竟，在18年前的特战大队里，他、左志和江南亲如兄弟，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三人组成了特战小队，也一直所向披靡、战功颇多，直到广南省缉毒任务之后，小队被迫重组……
左志牺牲，江南退役，改名江左，抚养遗腹子疯子长大。
而他朱飞，则提了干，后来成了特战大队的中层领导力量，依然在老连长秦大川的麾下效力。
疯子当然不知道这些，老汉儿江左自始至终就没告诉，他到底与特战大队的哪个领导有联系。
疯子一心想着，要在首长视察验收期间，让老狼们也吃吃哑巴亏，可不能让他们把这些狼崽子再小瞧了。
疯子琢磨着，让老狗们在首长面前光明正大地吃瘪，他们肯定没料到，必然有苦说不出，打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这叫“阳谋”！
……
演练开始了，疯子等人悄然从潜艇鱼雷发射管爬出，搭乘水下运载器快速向岸滩渗透，对老狼们布防的要害目标实施破袭。
如果没有猜错，此行前进道路上，定然布满了老狼们的天罗地网，就等着狼崽子们自投罗网。
按照演习规则，观摩视察的领导也在情况内，算作老狼的指挥所人员。
为了更加贴近实战，作战区域选定在一个沿海小岛，指挥所构建在一个坚固城堡之中。
剩余的狼崽子6人一组，被划分为5个行动小队。
谁能侥幸撑到当天凌晨，还不被老狼消灭，就算及格。
如果端掉了老狼指挥部，裁定为优秀。
疯子高兴坏了，及格不是啥难事，其实优秀不优秀，也并不重要。
如果能够搞掉指挥所，就相当于当着首长的面，扇尾巴狼嘴巴子，这很重要。
……
演练正式开始，老狼们是教练，自然清楚子狼崽子的套路。
所以，需要设伏的关键环节，老狼们严防死守。
朱飞中校在态势显示大厅中看到，老狼和狼崽子斗智斗勇，局势精彩纷呈。
猫捉老鼠的游戏，时常在上演。不过，老狼更多的是守株待兔。
比如，在入海口的下水道，几个偷渡的狼崽子被老狼们伏击了。
再比如，老狼们依托钟鼓楼制高点，又击毙了几个翻墙头的狼崽子。
还比如，利用大街小巷布设的眼线，还活捉了几个化妆侦察的狼崽子。
朱飞中校很疑惑，始终看不到疯子那一个小队的态势信息。
原来，为了躲避侦察，疯子从出发之初，就丢弃了所有制式设备。
作为小队长，疯子与小队成员通信联络，全程采用最原始的手语。
有一次，他们与老狼们擦身而过，立即钻进了臭泥塘，成功躲避了追捕。
如果采取老狼们教授的手段，想要混进指挥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疯子眼珠子一转，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
“起飞！”
在疯子的撺掇下，小队的几个人利用旅行热气球，成功飞到了小岛上空。
刚开始，有个别狼崽子还质疑是否违规。
“战无禁令皆可为，出奇才能制胜。”疯子试图说服了众人。
眼见大家还在迟疑，疯子撂下一句话：“有问题我担着！”
大家有个共同的目标——奇袭指挥部，干掉大尾巴狼！
占据钟鼓楼制高点的狙击手，似乎发现了这个漏洞。
由于狙击手视野受限，俯瞰低处虽然一览无遗，但是仰视高处也只能望洋兴叹。
而且，根本无法查证是否有狼崽子混入其中。
大尾巴狼在攻防对抗展开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防空漏洞。
但是，考虑到狼崽子们刚学会跑和下水，总不至于无师自通想要上天吧。
况且，小岛热气球旅游项目很多，总不能一个一个查证辨别，时间和精力根本顾不来。
恰恰是他们轻视的环节，给疯子留下了可乘之机。
疯子等狼崽子诡计多端，避开了外围防御圈的严防死守，乘坐旅游热气球兜了一圈，试图利用滞空优势，侦察着小岛上的一举一动。
飞行了几个来回，基本上摸清了老狼们的布防格局，也初步锁定了指挥所精确位置。
抵达了布防盲区上空，疯子等人乘机降落，开始了隐蔽渗透，试图突破大尾巴狼的中层防御圈。
这个盲区并非什么好地方，正是一个生活排污的下水管网。
虽然老狼封锁了海边的排污管口，也安排人员严防死守，但谁也没有料到狼崽子们上岸以后，居然还会选择从地下管网攻破防御，所以当初只是设置了一道带锁的铁栅栏。
这种设施防君子可以，防不住别有用心的人，一个不怕脏臭和恶心的小偷，都能轻松解决。
更何况，是经历过作战专业技能训练的“准特战队员”了。
……
找到了下水道这个突破口，疯子等狼崽子们相视一笑，原定的作战计划略有转变——
从干掉大尾巴狼，悄悄地变成了羞辱大尾巴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