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景先生说对了一点,十三皇子屠苏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明河看着那封信,又看了看那个王官、
王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眼睛翻起来看着明河。刚刚跟明河目光对视,马上躲开。他隐约知道,面前这个老人,主要是为了那封信,也许得到了信,自己这条小命,就可以保住了。
不过他并不敢说话,在没有摸清对方目的之前,最聪明的办法,就是闭嘴。
明河缓缓站起身,走到魏通旁边,低低的声音吩咐几句,转身走了,再也没看躺在地上的王官一眼。
钦天监。
高高的观天台上,司天放正在看着天空,他双眼干涩,布满了血丝,已经三天两夜没有休息。
这些日子,云中城的天象怪异,寻常的老百姓多可以感觉出来,更不用说司天放这样的高手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司天放忧心忡忡,不敢休息,整日整夜观察着天象。
天象怪异,必有大的风波,就算不是天下大乱,也不会差到哪里。这个念头,在司天放脑子里盘旋许久,最后却被他强制压下去。
这些天象的出现,都是人间万象
引起的变化在天上的反应,能够让天象发生变化的,都不是一般人,至少也应该是武道中的圣人,俗人中的皇帝,道术中的妖仙级别。
这些人虽然属性各不相同,却都是本族类中的顶尖高手,这么多高手聚集在云中城,肯定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烛龙血。
司天放曾经在清晨,旭日东升的一瞬间,在观天台上飞起,俯瞰整个云中城,他能够看到,至少有七八道不同颜色的气体,飘荡在云中城上空。
不同颜色的气体,分属于不同的道门,这些道门,有人,有妖。
越是碰到大事,越是不能慌乱,只有沉着镇定,多多观察推衍,才能将天象看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用自己禀报,弘光皇帝也应该能够知道。
哎呦,怎么又有一团云光出现?
司天放忽然发现,从正西方的天边,一团云影正急促的飘过来。他马上展开沙盘,沙盘上隐隐出现地形,赫然正是云中城。街道行人,全都惟妙惟肖,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车马行人,都在缓缓行动。
他紧接着又甩出一张符箓,那张符箓噗的燃烧起一团火,火光散尽,一支笔悬浮
在沙盘上空。
同时放出一只小小的纸鹤,向那团云影出现的地方飘过去。纸鹤上发出淡淡的光,和那支笔连接在一起。没有人操控,那支笔簌簌作响。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线,走向赫然和纸鹤一样。
那条线并没有过多曲折。直接指向了一个地方,笔原地旋转,最后停住。那个地方地处一个向阳的山坡,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楼宇连天,房子至少也有数百间。
十三皇子屠苏的别院!
司天放看着那个地方,差点叫出声来,看看周围没人,这才稍稍放心。平心静气想想,这倒是也没什么,十三皇子座上客中,经常有奇人异士,这些人行为办事,都不能按正常人想法考虑。偶尔的日行,也不算什么。
十三皇子身份特殊,涉及到他的事情必须谨慎。弘光皇帝虽然很看重自己,但是更看中儿子。
奚飘雪站在院子中间,周围被梅树环绕,他也看到了那道白光穿过大半个云中城。又有道术高手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凉华洲白家。只有金顶白雕,才有这样的气势。
对手越来越多了,想到这里,奚飘雪笑了一下。凉华洲白家
,向来不涉足中原,这次难道也是为了烛龙血?和白家联手对付其他人,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奚飘雪走出家门,他想要看金顶白雕落在何处。金顶白雕是一种通灵的圣物。在道术修者中非常有名。
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天上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些普通人,看不到术修者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关心天上云气的变化,那些云朵,也不会引起他们的兴趣。这些人每天睁开眼睛,首先想到的就是为衣食奔波。
奚飘雪走的很快,他在云中城的日子并不长,但是已经熟悉了所有的路途,他知道这些小巷子通向何处。
他是个仔细的人,因为距离烛龙血出世,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住在这里,对周围的路径熟悉,才能更方便做事。
奚飘雪穿行在云中城狭小悠长的巷子里,金顶白雕的气息时隐时现,指引着奚飘雪前进的道路。
金顶白雕的气息是跟随着主人的修为变化,当主人的修为达到极致的时候,就会把金顶白雕的气息封印,那样做得好处就是避免被敌人追踪到。
而这才来到云中城的白家高手,也
就是金顶白雕的主人,道术修为显然也是极高,不过还没有到达隐形的程度,金顶白雕的气息,会若有若无的出现。这些微弱的气息,对奚飘雪追踪来说,已经足够使用。
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了,两边开始有手持刀剑的士卒站岗,奚飘雪远远的停了脚步。在这种地方,他必须谨小慎微。任何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奚飘雪并不怕事,却也觉得没必要多事。
金顶白雕的气息,在不不远处的院子里,凝住不动。奚飘雪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十三皇子的别院。
原来凉华洲白家,跟十三皇子有关系,怪不得敢打破先辈的命令,踏足中原。如果没有十三皇子这棵大树,白家绝对没这么大的胆子。
奚飘雪暗暗想着,同时悄悄分出一缕神念,穿过那些把守的武士,靠近了十三皇子别院的围墙。
金顶白雕的气息,在十三皇子别院内,凝聚不动。看来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奚飘雪收回神念,缓步走开了。
虽然事情没做完,他的心情却轻松起来,甚至还买了几块“宝鼎居”的酱肉,在路过一个烧锅的时候,打了一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