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程捂着自己的肩膀,哀怨道: “爹,你打我干什么啊?是妹妹跟太子眉来眼去……不是,情投意合好不好?”
白锦默默的吃着东西,并不为所动。
白程恨铁不成钢的白了白墨一眼, “你这傻玩意,光知道盯着你妹妹是不是跟太子眉来眼去,啊不是,是情投意合,你知不知道,那不是害羞,是你妹妹在救你。”
白墨这下子更不只知道怎么回事了, “爹,我不是都被太子救出来了么?就算不是为了锦儿,我也是真心实意想请殿下的。”
“哥哥。”白锦放下碗筷, “你可知道这一次你为何入狱?”
“南王殿下在狱中暴毙,我……我有责任。”
说到这,白墨有些愧疚。
君浩然对他来说毕竟是救命恩人,喝了自己的酒就没了,到最后也没让他跟明殊见上一面,没有完成他的心愿。
白墨这心里又怎么能舒服?
白锦却笑了下, “哥哥,南王犯下的是谋逆之罪,早晚是个死,只是这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而皇上又是重情之人,杀了,自己于心不忍,不杀,又难以扶正,正不知道该如何下令,然而君浩然在狱中自己自尽,刚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我是卖通了狱卒,可我没下毒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肮脏之事?”
“我知道。”白锦压了压眉, “不仅我知道,就连皇上也知道,你何时去的,买的什么酒什么肉,皇上都知道,但是真正让你有牢狱之灾的,不是这个原因。”
“那难不成是……”是皇上下毒,想让自己顶罪。
但后面的话,白墨没敢说出口。
白锦知道白墨想说什么,她摇了摇头。
皇上不会下毒,但这下毒之人的的确确瞒过了所有人,包括皇上。
能做到如此的,除了君衍,便是明家。
明家与温家一样都囚禁在府中,明贵妃也被控制在青华殿,明殊也是在君浩然死了之后才回来。
如今,就只有君衍一人了。
皇上小的时候,先皇就成经历过夺嫡之争,差点让当时刚刚出生的皇上成了牺牲品,后来的几年,都陷入水深火热中,可谓人间地狱。
直到先皇登基,皇上的处境才逐渐有好转。
这也是为什么先皇只立下当初的皇上为太子就不曾改变,也顺着他的意,娶了如今的皇后的根本原因。
所以皇上是一个特别讨厌用肮脏手段夺嫡。
如今,君浩然已经入狱,若是君衍再下毒将他毒死,这跟泄愤有什么区别?
君衍若真是如此,皇上定不会像之前那般信任。
“哥哥,如今朝中只有太子一人肩负未来职责,而温家没了威胁,而我们家背靠将军府,又在这次谋逆之中立了大功,如今的朝堂之上,能跟明家对抗的,只有我们了。”
白锦把话说到这,白墨总算明白。
这一次君浩然的事情原本就是白锦携手君衍而做的局,若是白家在是事成之后继续跟太子笼络,必定会触怒君威。
皇上必定会将白家视为下一个明家。
君衍那边皇上已经没有办法,只能先将大权握在手中,然而白家,皇上有很多办法能够压制住。
比如这一次,让白墨下狱就是再给白家也跟警示。
不能因为立了功,就居功自傲。
而白墨一个禁军统领竟然能买通狱卒去天牢看重犯,这无疑是皇上的一个禁忌。
皇上绝不会在培养出下一个明家。
现在还没有动白家,也会是为了牵制明家罢了。
白墨顿感后背发凉,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要请太子吃个饭,报答一下他的恩情,顺便给妹妹探探口风,万一真的两情相悦,岂不是一桩美谈。
他那里想到这么多?
真是一步错,便天崩地裂。
“哥哥,以后注意就行,还不知道这一次明家的事情会如何,万事谨慎。”白锦嘱咐道。
白墨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只是妹妹,你跟太子真的在眉来眼去,我这……”
李氏气得一筷子砸在了白墨的脑袋上, “我忍你半天了, 你到底会不会用词?什么眉来眼去,真是羞死人了,还有那是太子殿下,是你能编排的么?”
白墨揉了下被打疼的脑袋, “娘,我说都是真的,你是没看见太子殿下跟妹妹在一起的样子,我可从来没见过妹妹这么高兴。”
“我哪里高兴了?哥哥你不要乱说。”白锦又急又羞的踹了白墨一脚。
这个话题怎么就翻不过去了呢?
这一顿饭下来,白墨比在天牢里受的伤还多。
皇宫内,君衍也破天荒的去了凤鸾殿用膳。
“母后,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皇后虽然面带笑容,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温夫人的事情,到底还是皇后心中的结。
那还是她的亲妹妹,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陷入囫囵。
皇上也知道皇后心思,变着法的跟她说趣事,最后皇后称累,吃完就去睡了。
皇上与君衍去了养心殿。
路上,父子俩走在前面,一众宫人在后面跟着。
“衍儿,你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父皇不用担心。”君衍淡淡一笑。
皇上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换做是你,你想怎么处理?”
君衍抿唇,沉思许久, “不曾想过。”
“你啊,跟朕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又不是在你母后身边。”皇上笑了声, “说吧,朕听听。”
“招明殊回城,封明霄为官,赐温夫人死罪,温言降职离开风吟城,赏温情护驾之功。”
君衍一字一句,说出皇上心中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答案。
皇上脚步微顿,随后与君衍一起慢慢走着。
“那白家呢?”皇上问。
君衍垂眸, “谋逆之事,与白家又有何干系?”
皇上笑了笑, “怎得就没关系了?若不是安康郡主提前讲这件事情告诉你,你也不曾知晓,凤吟城怕是要出祸端。”
“安康郡主也是父皇给的荣耀,这是她应该做的,都是郡主亲自告诉我,父皇就不必想着他们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