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浩然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有些惊讶。
这个白大小姐,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为何每次看见她,都能感觉到她身上这浓浓的恨意?
他貌似,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吧?
“白小姐,可有受到惊吓?”君浩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不曾将白锦的恨意收入眼中。
白锦缓了口气,鼻息处溢满了那匹马的血腥味。
她斜睨了眼,那马肚子上,有一个并不明显的标记。
但这个标记,对于前世在三皇子府度过一生的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着实令人厌恶。
“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白锦眉眼低垂,微微施了个礼,低睨着君浩然的脚尖,“只是还往三皇子能够管好自己府上的马匹,容易伤到他人不说,还会折损皇家颜面,届时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君浩然眉心一凝。
白锦怎么知道,这马是三皇子府的!
但白锦既然已经点明,他也自然不能在装糊涂。
“多谢白小姐提醒,浩然自当注意。”君浩然笑了笑,更是风度翩翩,“白小姐,在下送你回去吧。”
“谢三皇子好意,只是男女有别,若是被人说了闲话就不好了。”白锦抬眸,指尖被攥在手心中的,似是要穿透皮肉。
话落,白锦便带着春梅离开,只留下来一道背影。
君浩然有些奇怪,更不知道白锦为何如此。
自从生辰宴过后,他便派人将这个白大小姐查了个底朝天。
明明是待人和善的性子,怎得在自己面前,就如此狠厉?
“殿下,我们回府么?”
君浩然的护卫,也是唯一的心腹冷锋现身问道。
君浩然应了声,深邃的眼睛依旧盯着白锦回府的方向,“命人送去上好的安神香,要点名今日之事。”
“属下明白!”冷锋应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暗处,一辆挂着温府的马车悄然现身。
“小姐,看清了,就是白家的那个小贱货,一起的是三皇子。”温情的丫鬟红杏说道。
温情哼笑了声,“我就说这个白锦是个不安分的,那头跟衍哥哥勾三搭四,这边还不放过三皇子,真是个下贱坯子,没有男人活不得了。”
红杏自然是顺着主子的,“小姐,您真是慧眼识人。”
“那是自然。”温情翻了个白眼,那神色却是傲人的很,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小姐,那我们怎么做?”
温情眼珠一转,嘴角逐渐上扬,“去,找人写个戏本子,把今天的事情给我好好宣扬宣扬,她白锦不是喜欢跟男人调笑么,那我们就好好帮帮她!”
“小姐英明,这下看她还怎么在太子殿下的面前装可怜。”
温情撂下马车帘子,在红杏的一番吹捧下,扬长而去。
这边白锦刚刚回府君浩然的安神香就已经送到。
冷锋站在白府门前,对着前来询问的小厮大声道:“三皇子特命我送来安神香,说是今日惊扰了白锦小姐,凤凰街一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今日小小礼品不成敬意,他日自当加倍补偿。”
小厮一听是三皇子派来的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重谢过后边将安神香收下。
白程正在东院里打算给李氏修个小池塘,没事养养鱼玩,就听下人来报此事。
二人一听是三皇子前来,贴身侍卫又说了这一番话,脸色顿时一变。
虽然这些话乍一听下去没有任何错处,只是为了弥补。
可仔细辨认一番,就会有不同的理解。
凤凰街一事多有得罪。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一个皇子亲自赔礼道歉,日后还要加倍补偿?
知道的明白是谁三皇子府的马匹受惊吓到了白锦,不知道还以为白锦被三皇子欺负成什么样子。
在闺房内休息的白锦,看着君浩然送来的安神香,眼底窜起一丝怒火。
白程跟李氏这时也闻风赶过来。
“锦儿,今天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跟三皇子扯上关系?”
李氏一脸担忧,这可是关乎女儿家名声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白锦先是宽慰了母亲一番,柔声的将今天凤凰街惊马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后又问:“爹,在朝堂之上,三皇子可有频繁向你示好?”
白程摇了摇头,“不曾,三皇子这个人为人很谨慎,在朝堂上话也不多,多数都是依从太子的吩咐做事,不过他的人缘很好,朝堂中有很多并非明家势力的大臣跟他的关系很好。”
“但他从未拉帮结派,看不出夺嫡的心思。”
白锦冷笑,看不出夺嫡的心思,不代表他不想。
君浩然是个非常会伪装的人,前世的时候便是如此。
不管是君衍还是当今的皇上,又或者是自己,都看不出他想要夺嫡之心。
就算是求娶自己,身后有白相府与将军府的两股势力,也不曾表露出分毫。
后来更是为了君衍被刺杀的事情直接失踪一整年,让所有人都认为三皇子已经命丧黄泉。
但那整整一年当中,君浩然一直在暗中勾结朝中忠臣,分化相府与将军府势力,最后在君衍死后现身,荣登大殿!
没有人知道,君衍的那场刺杀就是他的杰作,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暗中培养了多少势力。
这一切,都要归根于,他的伪装与耐心。
“爹,没有任何一个皇子敢说他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不论是如今的三皇子,还是尚未长大的六皇子,只要是皇家血脉,都会为之努力。”
白锦的脸上冷若冰霜,“你要小心君浩然,他现在接近我,目的,是你跟外祖,是青栀令!”
“青栀令是我们俩家的根本,若是为歹人所用,将会万劫不复。”
白锦的话让白程为之震撼。
倒不是震惊于这句话的本身,而是震惊说出这句话的女儿。
他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性格单纯良善,对朝堂之事更是分毫不懂。
如今竟是能透过今日之事,看到背后的本质。
他的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竟是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