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刻愣住的人不止她，还有顾熙宁。
或者说，顾熙宁比江明月的反应还要更大。
她脸上本就涂了一层粉，白得像死人一样。
如今却比涂了粉，还要显得更加惨白。
江明月甚至觉得，自己被泡在福尔马林里一个月，恐怕也没有顾熙宁如今这样苍白。
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几乎宕机了。
一直以来，顾熙宁都觉得厉砚南之所以不愿意与自己结婚，是因为还对江明月有最后一点点的感情。
可只要这点感情消散，他肯定会马上接受自己。
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他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就算她从未和从厉砚南之间有什么过分的亲密接触，甚至连亲吻都没有，但这仍然不妨碍顾熙宁觉得，厉砚南心里始终是有她的。
总有一天，他会和自己结婚。
可如今，厉砚南却明确的告诉她，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和自己结婚的意思。
这怎么能让顾熙宁接受得了？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去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她觉得自己和厉砚南是天生的一对，他们这辈子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顾熙宁双眸含泪，倔强地摇摇头，
望向厉砚南的眼中带着哀求。
她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不是这样的砚南，绝对不是！你在骗我，对不对？”
厉砚南神情冷冽，犹如寒冬将至。
面对顾熙宁的追问，他眼神坚定，从容不迫地摇了摇头。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任何一句骗你。你想要照顾，想要江家繁荣，我都可以满足你，但唯独我不能让你做我的妻子，不能让你做小宝的母亲。”
顾熙宁崩溃不已，伸手拽住胸前衣襟，泪眼朦胧地质问厉砚南。
“可是你知道，我要的明明就只有你妻子的位置啊！如果你不爱我，不打算娶我，那为什么当初要提出和姐姐离婚？”
二人间的争执到达白热化阶段，江明月却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就差没给他们加油助威了。
虽然她也是局中人，可想到曾经厉砚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便选择水泥封心。
就算有些窒息和痛楚，但江明月依旧掩盖得很好，她想看看今天这场闹剧，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可正当他看热闹看的高兴时，只见厉砚南突然眼神冰冷地瞥向她。
江明月一愣，不明白他突然看
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好在没等她开口，便听见厉砚南低声询问。
“既然此事与云医生无关，云医生不觉得自己该回避一下吗？”
江明月莞尔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这个人没什么兴趣爱好，就是喜欢凑热闹。已经听了这么多，现在避着我好像也来不及了。”
她把脸皮厚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更是对着他们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你们继续，万一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说不定我这个做医生的还能派上点用场？”
说话时，江明月目光偏向顾熙宁，显然是在提醒厉砚南。
如果顾熙宁在情绪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又一次伤害自己，有个医生在他们身边，的确要更安全些。
想到这，厉砚南也不再纠结。
无所谓，反正云舒又不是江明月，就算二人身上有再多的共同点，但不是就是不是。
厉砚南眸色冰冷地看向顾熙宁，解释道：“当初我们感情破裂，我想她应该也不愿再生活于痛苦之中，所以我用了你的名号，借故与她离婚。”
“但那也仅仅只限于借口，你当初救了奶奶，我很感激你，可不代表我会娶
你，这二者之间是不同的。”
厉砚南把原因说的很清楚，可顾熙宁却不管不顾，立刻开口反驳。
“有什么不同？如果你心里没我，为什么这么多年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女人？你明明是爱我的，你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心而已！”
顾熙宁坚持不懈阐述自己的观点，不知道究竟是想给厉砚南洗脑，还是想给自己洗脑。
可随着她说的越来越离谱，厉砚南神色逐渐凝重，目光冷冽地盯着她。
一时间，倒是让顾熙宁有些心虚。
“这些年，我身边以及公司里，究竟有多少女性因你而丢了工作，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厉砚南声音低沉地质问，顾熙宁眼底闪过慌乱。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简直是天衣无缝，没想到厉砚南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空荡的寂静，气氛尴尬到令人想要窒息。
三个人，都各怀心事。
江明月低着头，细细咀嚼二人刚才的对话，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原来，当初厉砚南只是不想再让彼此活得那么痛苦吗？
江明月忍不住发出一声嘲讽低笑。
这么说起来
，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他？
可偏偏是厉砚南把这些最深沉的痛苦带给了自己，为什么好像他也是受害人一样？
曾经厉砚南所做的那些事，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作为伴侣，他不信任自己，后来甚至不愿和自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可能了。
所以就算如今江明月以旁观者的身份，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但这也并不会改变她的主意。
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带着三个孩子远离这个国家，从此再也不复相见。
当然，这都是在她报完仇之后了。
在江成钢和董怡，以及顾熙宁没有自食恶之前，她暂时还不会离开。
由于心里想着事，江明月并没有发现，二人的目光竟不知不觉间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时，免不了被吓了一跳。
她眨眨眼睛，疑惑询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继续啊！继续吵，继续闹，让她继续看笑话呀！
顾熙宁眼底充斥着怒火与恨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开口。
“看着我如今苦苦哀求砚南，云医生是觉得很可笑吗？为什么突然嘲笑出声，你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