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大捷,临湘大捷,湘军两日攻下临湘!”
传令兵的报捷声,在桂林城里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消息传来时,桂林督师瞿式耜正在床上酣睡。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睁得大大的,口中还口齿不清地喃喃自语着:“临湘收复了,真的收复了!”
而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门口仆人的传话声:“老爷,张大人来了!”
瞿式耜听到消息,立即想到张同敞,他跳下床,慢慢穿上衣服并打开房门迎接张同敞。
“起田,临湘城被打下来了,真的被打下来了……”张同敞激动地告诉瞿式耜。
听到这个消息,瞿式耜眼色迷离,他变得有些迷茫,似乎无法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他小声地问。
“是真的!”张同敞兴奋地点了点头。看到瞿式耜脸色复杂,张同敞开始怀疑瞿式耜是不是生病了。
“起田,你怎么了?……”张同敞问道。
瞿式耜突然大笑了起来,他似乎是终于清醒了过来。
“啊哈哈哈哈,我太高兴了!临湘城终于被我们拿下了!终于拿下了!真是太好了。”
“别山,我是听到这个消息太高兴了,因此,一时惊呆了。”穿着睡衣的瞿式耜看着张同敞道,“这湘军果然不一般啊”
张同敞高兴地说道,“若是官军皆能像湘军一般,那岂不快哉!别山,快些取酒来,我要好好庆贺一下!”
瞿式耜赶紧下令仆人取来好酒好菜,两人就在房间畅饮起来。
张同敞说:“这个好消息要赶紧通知给皇上。”
瞿式耜回答:“我已经安排传令兵赶紧去梧州了,相信这两天他们就能得到这个好消息。”
张同敞又说:“看来我们还是太小瞧湘军了,他们之前到贺州救援忠贞营、奇袭龙虎关,不仅救了忠贞营,也间接帮桂林解围了。”
瞿式耜点头道:“是啊,这支湘军还真是神奇,在官军士气最低落的时候,几次三番挽救了朝廷。”
张同敞听到这里,有一点愁容,说:“要是能将湘军招安过来就好了,有了他们,我们就再也不用害怕孔有德的清军了。
瞿式耜听到张同敞的话,感到有些惋惜,他说:“是啊,我在给皇上的奏折中,也说明了此事,现在湘军统帅谭无名在临湘自立为湘王,朝廷可以顺水推舟,封他为湘王,独领湖南,这样他能名正言顺地当这个湘王,相信会接受朝廷的这番任命。”
张同敞听到这里,表情一片忧愁,他说:“但愿如此吧。听说堵大人的千金,包括高夫人的公主,都跟着湘军进了临湘城,看来和谭无名的关系颇深。”
瞿式耜微微一笑,接着说:“可惜之前和堵大人关系闹僵了,要不然,还真想听他说一下这个湘军谭无名的来历,太神秘了,突然就崛起了。”
张同敞叹了口气,说:“起田,你也不用自责,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好,相信堵大人会理解的。只是堵大人现在在贺州,孔有德就要攻打他们,我们还是要做好救援的准备。”
瞿式耜点了点头,说:“明天我们找这些将领谈一下,相信临湘收复对军队的士气会有很大的帮助,贺州有危险,我们肯定要救援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心中都不是很有把握,能不能劝动这些军阀去救援贺州,他们都感到有些担忧。
……
广西梧州,永历皇宫。
永历帝逃亡到广西梧州后,进入庆国公陈邦傅的势力范围,整个朝廷的风向也立即改变了。
此前,在肇庆时,永历帝主要是倚仗东勋的李元胤和他的官员,现在他到了梧州,不得不重用南勋的陈邦傅和他的官员。
这就是南明的可悲之处,尽管被清军打得节节败退,只剩下广西一地,但朝廷内部还是纷争不断,为了自己的小利益,全然不顾大局。
在东勋李成栋父子未反正归明之前,梧州的陈邦傅和桂林的瞿式耜形成抗衡之势。但是,等到李成栋父子反正归明之后,抗衡局面才被打破,朝廷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随着李成栋战死,他在广东的军事势力由他的义子李元胤接收,后者也掌控了东勋的人员。
而李元胤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从小读书,深明大义,他除了劝李成栋反清归明之外,也帮助永历铲除了三位叛将,可以说是有勇有谋,是难得的文武全才,最后誓死不降清,为明朝尽忠。
现在,东勋、西勋、南勋三方势力都在南明朝廷内安插自己的代表。
西勋瞿式耜是朝中的大学士,直接参与朝政。而东勋李元胤和南勋陈邦傅,则没有直接在朝廷任职参与辅政。
他们一般都不会亲自出面,所以东南两方都在朝廷安插代理官员,由他们出面行事。
永历帝逃到梧州后不久,庆国公陈邦傅麾下的户部尚书吴贞毓、礼部侍郎郭之奇、兵部侍郎程源、万翱、户科给事中张孝起等十四人联名上疏,揭发了袁彭年、刘湘客、丁时魁、金堡、蒙正发这五人把持朝政,朋党误国等十大罪。
这五人都是东勋李元胤旗下的官员,被称作五虎,是东勋在肇庆时把持朝政的政治小集团。
现在到了梧州,陈邦傅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直接就清洗李元胤麾下的官员。
这就是南明永历时期有名的“打五虎事件”,实质是各勋镇为争夺朝廷权力的一场内斗。
宫廷内正在议论着这件事,大臣们争吵得面红耳赤。没有人顾及到永历的意见,好像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而留守桂林的大学士瞿式耜,从邸报上得知朝廷局势纷争后,虽然没有过来,但是通过他的代理官员上书申诉为五虎求情。
永历帝虽然身处困境,但心中依然明白,这场内斗无非是权利斗争,南明在外敌面前,内部却已经自相残杀了。
不过永历帝朱由榔即使知道,也是毫无办法,真是人在屋檐下,皇帝也低头。朱由榔身边没有亲信,没有军队,只能听由这些军阀任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