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将方子交给了下人，虎着脸看着床上的人。
“行了，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女娃娃的，也不嫌丢脸。”
柳晨曦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个脾气暴躁的大哥，顿时也不敢哭了。
“奶奶，大伯，二伯……”
他委屈巴巴的冲着长辈们一一打招呼。
难道就没人可怜可怜他吗？
事实上，可能，还真没有。
几个长辈都一脸的凝重，柳老夫人更是沉默着。
柳晨曦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视线移到了楚瑶的身上。
楚瑶眨眨眼睛。
看我做什么，我啥也不知道。
良久，柳老夫人才神色凝重的问他：“晨曦，你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下毒？”
老太太的心中已经明白，这件事情和楚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楚瑶口中说的楚剑，让人生疑。
“我，我也不知道……”柳晨曦闷闷的说，回想了一会儿，才恨恨的纂着被子，“我当时分明想回去了，结果马车忽然停了，然后，一个黑袍人当时就进了马车，那瘪……人，暗算我，我当时动也动不了，以为死定了，不过后来……我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
“你可有看清楚那人是谁？”柳老夫人问。
一大家子人都紧盯着他。
柳晨曦哭丧着脸说：“祖母，我真的没看清楚……对了，楚瑶……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晨曦乍然才想起来这件事。
有些狐疑的看着楚瑶。
“我啊，来看你笑话的。”楚瑶不着调的回应了一句，想了想，又抛给他一颗药丸子。
柳晨曦将药丸子从被子上捡起来，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楚瑶：“毒药。”
柳晨曦：“你在毒药里面加蜂蜜。”
楚瑶恶劣的笑了一下：“没听说过口腹蜜剑么？”
柳晨曦哦了一声，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就是针对自己，于是也不问了，将药丸子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别说，还挺甜。
像是在吃被勾兑了的蜂蜜一样，甜而不腻，刚刚好，中药的味道很淡，带着一点点儿苦涩，却并不难以下咽。
“还有吗？”柳晨曦眼巴巴的看着她。
“有啊。”楚瑶拍拍手，“可是，我不想给你了。”
这个样子的柳晨曦，真像是一只小狗。
柳家人这会儿得知这事儿真和楚瑶没什么关系，顿时面色有些尴尬了。
其中以大少爷柳原和二少爷柳兰
舟最为尴尬。
毕竟，人是他们带回来的。
楚瑶说不是她干的，他们不信，所以将人给带回来了。
楚瑶说毒她能解，他们也不信，还让人看着楚瑶，不准她捣乱，结果到头来，最后两针，也是楚瑶施展的。
柳家人：“……”
脸真疼。
到头来，只有他们，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柳原好歹是个男人，做事也敢作敢当，当即就对着楚瑶道歉。
“今日这事儿，是我的不对，在这里我先给王妃道歉了。”
楚瑶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我也给王妃道个歉。”柳兰舟也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王妃说是楚剑做的，可有什么证据？”
“你问我，倒不如问问他。”楚瑶指了一下柳晨曦，作为受害人，柳晨曦才是最有说话资格的那个。
至于证据……眼睛看到的，难道还不算吗？
“你说是楚剑那狗东西？”柳晨曦看起来也非常震惊，旋即他脸色黑沉，恨恨的说，“如果是那个狗东西，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原踢了一下床，“你别给我在这儿磨蹭，快说。”
他们现在被蒙在鼓里，那心情，那滋味
，实在不好受。
柳晨曦的面色有些不自然，那是一闪而过的心虚，他嗫嚅着说：“今日，我和楚剑发生了一些争执。”
楚清风原来是靠着柳太傅才能够做到官拜三品的位置，但是后来柳太傅死了，他很快就忘记了恩情，将外室和庶子接回了府中，等柳姝岚死后，他更是直接将妾室提为夫人，柳家人怎么能不气？
偏偏他又把楚瑶养得那个样子，柳家人是恨透了楚家，连带着小辈，对楚家都十分看不上眼。
当初楚剑借了柳太傅当初留下来的人脉，得了个少将军的位置，却愣是说是靠实力上去的，更是将柳家人气得半死。
柳晨曦也是因为如此，才骂了句“狗东西”。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楚剑气量这么小。
柳晨曦不敢在柳老夫人面前撒谎，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
“简直是混账。”柳老夫人一把拍在桌子上，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柳晨曦有些心虚的缩了一下脖子。
这件事情他虽然是受害者，但是他自个儿心里也明白，若不是自己太过嚣张，也不会惹上楚剑。
“所以这件事，还真的是他楚剑干的了？”柳老夫人问。
“我只是
觉得有可能……只是对我下药的那个人，他的手指，像是个女子，不太像是楚剑。”柳晨曦现在也糊涂了。
“你不是说，当时在场的除了楚剑，还有太子妃吗？”柳兰舟问。
“确实有两个人，但另一个不是楚湘。”楚瑶思索着，兀自出声了，“那是个男人。”
“王妃怎么知道？”
不怪柳兰舟怀疑，实在是，楚瑶也出现在那里，太让人起疑了。
毕竟晋王府和柳家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条路，南辕北辙。
“自然是看出来的，我赶到的时候，那人也正好从马车里面出来……身高大概有六尺左右，怕是整个天都城，都寻不到这般高的女子吧？”
而楚湘比她都要矮上一头，她还能踩高跷不成？
但就这一点儿，就不可能是楚湘。
如果非要让楚瑶盲猜的话，她猜的是那个，一直跟在楚剑的身后没有出过声儿的黑袍人。
“我还有个疑惑，不知王妃可否替我解疑。”柳家二公子温温柔柔的冲她笑了一下，“王妃那楚剑可做了伪装？若是做了伪装，王妃又是怎么判断出是他的？”
楚剑，应该不会蠢到用真面目去对晨曦下手吧？
柳兰舟，还是怀疑楚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