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呢？”燕儿忍不住插嘴问道，声音近乎咆哮，“殿下可是您的孩子。”
她搞不明白。
到底要怎么样的心狠，才能杀了自己的儿子。
而且在平时，云贵妃是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
云贵妃嗤笑了一声，道：“一个杂种罢了。”语气里是浓浓的鄙弃。
燕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犹如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下一刻就有喷发的趋势。
为了避免她伤人，楚瑶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王妃。”燕儿不想离开，她想亲眼看着云贵妃遭受痛苦。
楚瑶却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出去。”
语气不容置疑。
地位尊卑摆在那里，燕儿再不甘心，也只能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云贵妃在床上冷笑了一声，道：“孬种。”
楚瑶端着粥试了试温度，道：“你不用刺激她，她不会杀了你的，对了，这粥你是要扎了针之后喝，还是现在喝？”
深宫中的女人，都有点儿聪明。
她要不是提前给这人扎了针，指不定也防不住她想死的决心。
云贵妃不说话，满脸写满了抗拒。
楚瑶舀了一勺粥，放在她的唇边，云贵妃非但不喝，还忽然
吹了一口气，将粥水全部喷到了楚瑶的身上，脸上，头发上。
“你……”楚瑶有些无语，放下碗，拿着帕子慢吞吞的擦掉，觉得这女人为了死，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她说：“我说了，激将法对我没有用，云景，我会完成你的愿望的，可惜不是现在。”
“你想报复我？”云贵妃问。
公然报复一个贵妃，皇帝会允许？
“对啊。”楚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收起你的那眼神，我过来给你看病，可是皇上专门允许的，啊，对了，你昨天晕了，可能没听见，不过……罢了罢了，你不喝粥也没什么，我这里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下去。”
楚瑶冲着她纯良的笑了笑，可是这笑容，却让云贵妃不寒而栗。
楚瑶又在她的身上扎了几针，捏碎了几颗药，放在药碗里面，然后捏着她的下巴直接惯了进去。
云贵妃这次连吐出来似乎都控制不了了，只能被迫咽下去，还呛了好几口，看起来有些可怜。
“咳咳咳咳……”等灌完，她就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你，杀了我吧。”
这样活着，和废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说了，不会杀了你的。”
楚瑶叹气道，“对了，听说你那未婚夫，是赶考路上被土匪截杀的，是吧？”
云贵妃浑身一颤，眼中水雾朦胧，像是在说“你想说什么？”
楚瑶笑了笑，低声道：“我见过你那未婚夫的画像，说实话，我倒是觉得，二皇子同他长得有几分相信，和皇上，倒是不像。”
云贵妃有些不屑，原来是想用这种手段来打压自己，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手段难免稚嫩。
她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了眼睛。
楚瑶拔掉她身上的三根银针，又在屋子里点了根熏香，确保她会一直保持全身无力，没有一点儿自杀机会的之后，才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瞧着二皇子和皇上倒是没一丁点儿像的地方，所以啊，我做了个试验……虽说二皇子没了，却也能查出来，他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儿子。”
云贵妃浑身一颤，觉得楚瑶相当的荒唐。
可是内心之中，她有隐约的生出一股不同的，恐惧和希冀。
她记得，她当初被封为侧妃没有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那个时候，阿书还没死。
楚瑶见她面色终于变了，凑过去轻声呢喃道：“猜到不对劲了吗？那个时候
，他没死，你们会这么规矩吗？”
不一定吧。
虽说皇甫政从来没有察觉，可是一个女人，想要出轨，肯定会想方设法的。
说起来，这个皇甫政也是个人渣。
“不，不会的……”云贵妃呢喃着，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
如果真的像楚瑶说的那样，那她就是害死了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儿子，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催眠着自己，坚固的内心已经出现了裂痕，只要楚瑶再来上一记实锤，她就绝对会崩溃。
楚瑶清醒的后退了两步。
她不仅仅要让云贵妃后悔，她更多的目的，是想找出幕后之人。
收拾好东西，她就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门口燕儿已经焦急地等着了，她踱着小步子，见楚瑶出来，连忙迎上去，问：“王妃，怎么样了？”
那张冰冷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楚瑶问：“你很希望她死？”
燕儿下意识的点头，不过很快又迟疑了。
她深爱皇甫霖，可平心而论，这些年来，云贵妃待她也不差，可错就错在，对方害死了自己深爱的人。
这是一种复杂而矛盾的情绪。
楚瑶来之前，就大概调查了这些
事情，也有所了解，所以并不担心她会杀了云贵妃。
“燕儿，比起让她死，不如让她赎罪吧。”楚瑶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的说，“比起死人的解脱，有时候，活在世上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人死了就死了。
只有活着，才会将那记忆一遍又一遍的翻出来看，然后慢慢的将自己坚信的东西打碎，那才是最痛苦的。
燕儿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况且，今日一早，皇上才找了个由头将五皇子放了出来，若是她就这么死了，这一切可都没了意义。”楚瑶语重心长的道。
皇帝要脸面，这件事到底是皇家丑事，他也不可能就大剌剌的说出来。
燕儿恍然，想了很久，才道：“您放心吧，我会看好她的。”
楚瑶温和的笑了笑，提着箱子就出了倚翠宫。
她几次进宫都没什么好事，周围环境再好，也难以激发出她的几分喜爱，只想快步离开这里。
谁知道，才走过御花园，就有人喊了她一声。
“皇婶，皇婶，楚瑶！”
楚瑶停住脚步，往后一看。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往这边走，为首的两人，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正是皇甫紫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