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别墅，沈戾自己开着车，漫无目的。
大脑里一直循环地播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凸出，泛着青色。
不知不觉之中，沈戾将车子开到了他和明婉的中学门口。
正值放学时间段，门口的学生扎堆地站在一起。
沈戾透过车窗，看见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了下来。
一男一女两名学生路过他的车子，不时的朝着车子里张望着，他们大概在想拥堵的路面，还要将车子开进来。
沈戾看见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男同学，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的女学生。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
中学时期，明婉性格很好，长得也好，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她，这些人中也包括沈戾。
沈戾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总是默默地跟在明婉的身后，看着明婉对他们笑的明媚的样子。
那时候，李书衍是班长，成绩好，长得也很帅，班里很多情窦初开的女生都喜欢他。
小女生的喜欢不过是写封情书，或者送吃的，这些对李书衍来说是一种负担。
他拒绝了这一切，对那些女生也说的很明白，他有喜欢的人了。
别人不知道，沈戾知道，他喜欢的人所指的是明婉。
李书衍独独对明婉不一样，他总是看着她笑，明婉的功课不好，他总是会耐心的和她讲解。
更是借助两家的关系，和明婉的关系看起来已经超过了普通同学。
或许，明婉没有在意，但是一直都在看着这一切的沈戾知道。
因为李书衍看明婉的眼神，和自己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沈戾拼了命地压制着自己晦暗的内心，他不能吓到她。
情绪积攒得很快，他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沈戾看见李书衍和明婉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明婉冲着他笑的很开心。
这一幕刺痛着沈戾的眼睛，他无法忍受，明婉对着除了他之外的人笑。
也正是这一次，沈戾决定不再压制着自己的内心，尽管真实的自己会吓到她，他不想在看见她的笑不是对着自己。
放学的路上，沈戾看着前面的两人，他就像是一只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
路口处，明婉和李书衍分开，她在前面走着，沈戾在后面跟着她。
没走几步，沈戾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明婉的胳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明婉被他抵在了墙上。
高大的身躯笼罩着明婉，沈戾眼眸中的怒火在燃烧着他的身体，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又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到她。
明婉睁着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沈戾，清澈，明亮。像是个小太阳。
沈戾身上的戾气很重，一黑一白的碰撞，让沈戾此刻愈发的紧张起来。
他忘记自己该说些什么，那些原本在心中已经练习很多遍的话语，此时进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刚开始明婉没有反应过来，紧张的看着沈戾。
“沈戾，你......你要做什么？”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紧张的期许，反而是一种期待，期待着沈戾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戾抵着明婉的身子，一言不发的看了她很久。
明婉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被他这样的盯着。
眼神有些闪躲。
“为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在沈戾看来，明婉是讨厌他这样做的意思。
他只要一低下头，薄唇就能碰到明婉的额头，沈戾甚至不敢看她，除了克制自己，别无他法。
他的胳膊杵在明婉耳边的墙上，明婉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接下来，他会不会吻自己，明婉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甚至没有看见，明婉慢慢爬上脸的红晕，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什么要自私的把她拉入自己的地狱呢。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身体也离开了明婉的身前，什么也没有说，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的明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
剁了一脚，这一次换做明婉跟在沈戾的身后。
沈戾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只要她不讨厌自己，默默地在身后看着她就好。
明婉见沈戾完全不等身后的他，气得直跺脚。
沈戾越走越快，全然不顾身后的人。
他害怕自己停下来，无法面对明婉，又怕明婉开始讨厌他。
为了躲避这一切，沈戾第一次没有等明婉，在快要消失在明婉的视线中的时候，被身后的一声娇喝声喊住。
“沈戾，你给我站住！”此时的明婉越想越生气，这人总是这个样子，有什么从来不说。
沈戾顿住了脚步，他知道明婉肯定生气了，气自己刚才那样对她。
该来的总会来，自己的一时冲动，如果她生自己的气，沈戾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她道歉。
说自己不喜欢她和除他之外的人笑？还是说他喜欢她很久，很久，还是说自己对她有着变态般的欲望？
无论哪一种都会吓到她。
沈戾不敢回头，他甚至又准备迈开脚步。
明婉见状，小跑到沈戾的身后，有些气喘，伸手拉住了沈戾的衣角。
这一拉，让沈戾更加的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明婉会对她说些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沈戾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她，身后的人牵着他的衣角，晃了一晃。
明婉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生气，真是一个呆子。
她看着地面，脚尖一下又一下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沈戾等有听到明婉的声音，这才低着头回身去看她。
少女仰着头，弯着眉眼看他，那一刻沈戾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她能经常这样的看着自己就好。
“你刚才是要和我说什么吗？”明婉问他，沈戾见她的脸上并没有生气以及厌恶他的表情。
沈戾摇了摇头，明婉不依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沈戾还是不肯说，明婉无奈的扶额。
她说，沈戾你低下头。
沈戾照做，弯下腰，把头低了下去。
沈戾仿佛感受到自己的侧脸上有一块柔软的触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明婉已经很快的跑回了家。
留下沈戾愣怔在原地，抬手想要摸一摸走开的侧脸，又害怕破坏刚才被明哇吻过的地方。
那是沈戾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婉婉和他一样，自己喜欢的人原来和自己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