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渊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太后她老人家眯了眯眼，语气一转，不太满意地说：“是不是诚心不想让哀家抱重孙？”
本来嘛，楚清绾难得见恒渊吃瘪，得意得差点笑出鹅叫来，可一听这话，瞬间打住，随即默不作声地离太后远了些。
这祖孙俩说话，她还是不要凑上去了。
免得被牵连。
然而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便见太后变脸似的朝她看过来，慈祥道：“清绾啊，你是宸王妃，渊儿若是欺负你，尽可告诉哀家，哀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楚清绾干巴巴地笑，口中应着：“是。”
太后年轻时不显，上了年纪便特别喜欢好颜色的小辈。
宸王妃当初虽跋扈了些，可容貌这一方面绝对没得说，明艳绝色，肤若凝脂，站在人群中，众人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她。
现在呢，宸王妃改了性子，跟身高腿长、俊美非凡的宸王站在一处，更显得是一对璧人。
太后越看越欢喜，但想着自家孙子做的那些事，决意不能给他好脸色。
想了想，她也不管两个小辈神色如何，直接一锤定音道：“行了，想必哀家这老婆子说的话，你们多少也会听上几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今日起，你二人便同吃同住，何时有孕，清绾何时再搬回自己的院子。”
“啊？”
楚清绾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
太后闻言瞥了她一眼。
楚清绾不好顶嘴，摸摸鼻尖，又配合地“啊”了一声，以示自己明白了。
她倒也不在乎同吃同住什么的，主要是怕万一真住在了一起，狗男人会管她这管她那，没得让人心烦。
“皇祖母……”恒渊却是真心实意地不想。
上回他看了楚清绾没穿衣服的样子，流了一场鼻血。
他不想再丢这个脸，方狄那货的建议不可取。
思来想去，恒渊只能下定决心，减少与王妃的见面。
如此一来，流鼻血的问题便能从根源上解决。
太后凉飕飕的眼神飘过来，“怎么，如今长大了，连祖母的话也不听了？”
恒渊：“……”
听。
面对自己最敬爱的长辈，他还能怎么滴，只能顺从了呗。
恒渊下意识瞥向旁边的楚清绾，还以为能从她脸上看到与自己同样的情绪，结果却发现这货竟只短暂地皱眉过后，就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发呆。
恒渊：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楚清绾当然察觉到了属于狗男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但她不仅无动于衷，还冷酷地想：
呵呵，失望了吧？
让你给老娘安排颠簸的小马车，该！
一边想着，她一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顺手带出来的玉扇轻轻在脸便摇了摇，只是一扭脸，发现恒渊那狗男人还在盯着她看。
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翻白眼的楚清绾连忙出眨眨眼，装作风轻云淡地说：“看什么，今日之后，王爷日日都可以看到我，不必急于这一时。”
恒渊方才分明就看到了她不屑的表情。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气得心梗，他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明黄色的皇帝车鸾前。
礼部尚书躬身道：“陛下，所有人都到了，唯有……”
听到这话，皇帝停下与皇后的笑谈，皱眉看了过去，“嗯？”
宫门前一片欢声笑语，众人各自在与自己相熟的聊天。
唯有礼部尚书心急如焚，汗涔涔道：“长公主没来，太子殿下和沈家女…也不见了踪影。”
明明方才太子还在，待到要出发了，却不知去了哪里。
皇帝猛地沉下眼神。
连一旁的皇后也疑惑地投来视线，满眼惊讶道：“秋收大典这般要紧的日子，太子竟不打一声招呼，便没影儿了？”
“长公主也就罢了，听说那昭阳郡主说是去了柳州，结果半路却不知躲到了哪里，长公主为了寻她，一时间应当也赶不回来。”
说着，她好似真心实意为太子着想，又扭脸看向皇帝。
“太子温厚，应当不是故意的，许是那沈家女发生了何事，太子去帮她了吧。”皇后叫了一声皇帝跟前的大太监，道：“派人去寻太子，切记不要声张。”
大太监看皇帝一眼，退下了。
午后日头晒。
玉扇晃得更起劲了。
即便楚清绾坐在阴凉处，还是感觉周身闷热，忍不住遥遥向队伍最前面的地方望去：“怎的还不走？”
在旁边替她扇风的凝香也不知情况，想了想道：“许是被什么事给耽误了。”
这时，恒渊不知从哪冒出来，似乎想要找她搭话，却又不知从何聊起，垂眸觑她，最终憋出一句：“这玉扇，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
楚清绾懒懒地抬眸，“哦，你说它啊。”
她满不在意地挥挥手，“上次给太子给我的赔礼，你要是想要，回去后我让凝香再去小库房找找有没有别的了。”
恒渊表情瞬间臭了。
仿佛“太子”二字，很让他不爽似的。
但他不问，楚清绾也懒得解释，这玉扇她不过是用着顺手，瞧起来也格外亮眼，扇柄是纯白色带花纹的玉，倒不沉，摸上去手感冰冰滑滑，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好东西。
沉默片刻后，恒渊才恢复正常的表情。
他瞥了瞥凝香，沉吟道：“罢了，待会儿上马车，我有事与你说。”
楚清绾胡乱点头，回忆起自己来时坐在小马车上的颠簸状，有心想刺他两句，但又因着实在热，懒得开口。
恒渊见她拿起手边的水壶仰头灌了几口，半分王妃的样子都没有，正欲说上两句，下一秒却瞧她突然扯了扯衣领。
嫩白的颈子上似是铺了一层细腻的汗，有一颗甚至过于饱满，顺着皮肤直直滑向衣襟内里。
恒渊猛地移开视线，眼中带了几分狼狈，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还好，没有流血。
楚清绾被他这动作吸引，狐疑看去，“还有事？”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后，恒渊耳朵都被呛红了，心里恼怒，丢下一句“管好你自己”便飞速走了。
“啧，”楚清绾不满地收回视线，“整天阴晴不定的，谁能受得了。”
凝香扇风的动作顿了顿，小声劝道：“王妃，王爷许是想起夜里要与您同床共枕，心里一时激动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