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尽快出京吧，京城要变天了。”
眼下他们时间紧迫，并无闲心探查，正好趁机出京。
张琦带着小北一路走着，他的方向便是那日见过皇后的地方。
想来皇后自是在那里躲避多时，张琦这次带小北去也自是不会落空。
虽然被蒙上眼睛，但张琦依然记着路，反倒是小北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中途还是停了几次。
“我印象中的你是不会挖地道，以这种方式苟活的。”
小北的语调轻柔，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又像是在嘲讽什么，反正让人琢磨不透。
张琦闻言，脚步微顿，但马上便恢复过来，继续向前迈步，而小北的脚步却渐慢。
“人总是要变得。”
“或许吧！”
小北回应着张琦的话，却是在思考着张琦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
可惜，现在他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心理只有一个疙瘩，一个相见的人。
他想见到皇后，但却有不能耽误她，小北内心极度痛苦，张琦亦听出了他的纠结。
“皇后娘娘。”
张琦突然说了一句，而皇后亦是回应，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得意。
“你果然回来了，本宫……”
只是这话还未说完，皇后见到小北便是和对方一起愣怔在了原地。
小北率先反应过来，抽出自己腰间的匕首便准备自尽。
但张琦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便是一把将小北的匕首夺入手中。
这些事错综连理，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出来要好，于是张琦便起了个头。
“早在香妃说刺客为左手，匕首上有别致的图案我就怀疑你了，碰巧那时候我也见过你下意识用了左手。”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张琦语气平淡，而小北二人则是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佩服张琦的城府，竟然能将此事放在心中三年。
“说吧，凌儿，九千岁，还有你，你们三个到底有什么情爱纠葛？”
小北和张琦相视一笑，却是不答话，而皇后终究是忍受不住了，她站起身来，神情复杂最后还是开了口。
通过心声，张琦知道，皇后与小北是旧识，她亦不想害了小北。
“我与九千岁原是青梅竹马。”
小北看了看张琦，似乎是想看到张琦的表情，谁知张琦却并不觉得意外，九千岁同皇后的关系，张琦早就探查出一二。
皇后的思绪回到从前，那时的九千岁还叫做钟九，而皇后叫做薛凌儿。
彼时他们共处一个镖局，虽然日子不算富裕，但镖局上下其乐融融。
一同习武练功，倒也好不自在，家中长辈看二人合拍便定下婚约，不日完婚。
好巧不巧，正在试嫁衣的薛凌儿刚巧被巡游归来的皇帝看上。
便是非要娶了她，薛凌儿以自己已有婚配为由拒绝了皇帝的请求。
皇帝恼羞成怒，想着自己一国之君竟有女子对自己不肯投怀送抱。
便叫手下打探出薛凌儿的婚配对象，暗中刺杀掉他。
谁知彼时的钟九亦是武功盖世，皇帝派了几人却没能取他性命。
为了不让薛凌儿担心，钟九一直没将自己遇刺告知与她，直到有一次，他失手让自己刺客逃走，一切才发生了变化。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因为没有力气只得瘫在地上。
而薛凌儿虽未女儿身，到底也是练家子，自己便将男人救下，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
“你为何要救我，我是皇帝派来刺杀你未婚夫的……”
“你说什么……皇上竟派人刺杀阿九……”
闻言薛凌儿只觉得天昏地转，半晌才反应过来，望着小北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惊恐。
冷笑一声，小北将头别过去，眼前这个人一定在想后悔救了他吧。
“没错，况且我们这次失利，皇帝一定会派出更顶尖的杀手，钟九逃不掉的。”
良久，薛凌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吃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救了你，自是不后悔，但我不是圣母，亦需要你的报答，只是如何报答我还没想好。”
说着薛凌儿提起裙子起身，面色决绝。
她是那么爱钟九，不能让他音自己而死，她要去找皇上。
“美人，你终于想明白了，做朕的皇后罢！”
那日皇后便是失了身，也换来皇帝保证不杀钟九的承诺，不日便被封为皇后。
只是皇帝又岂是那守信之人，便是又派了高手，将钟九阉割以绝后患。
当钟九醒来之时，自己已是个残疾，而自己的爱人则成了凤仪天下的皇后。
不仅如此，他们原本的镖局也被人屠杀殆尽，只剩了几个出任务在外的弟兄幸存下来。
其中就有薛司一个，只可惜宫中奢靡的生活让他失了本心，沉迷享乐。
经历如此大事，钟九索性直接顶替他人身份进宫做了太监。
凭借他的才能，很快便爬上了总管的位置，成了现在的九千岁。
皇后说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张琦则是下意识递出纸巾。
这是他自己改良的造纸技术，虽然柔软程度比不上现代工业程度，但比起丝绸也没差多少。
望着纸巾，皇后先是愣怔，张琦也愣怔，随后抽出几张，替皇后擦拭眼泪。
张琦并不是胡乱地擦，至少，没有擦花皇后的妆容。
“别哭了，我替你做了那狗皇帝。”
出生安慰着皇后，待到对方情绪稳定，张琦才开始询问其他的。
“所以你们刺杀皇帝就是为了给九千岁报仇？”
听闻张琦的话，皇后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虽和钟九互通心意，不忍心他受那样的痛苦，但亦不会忍心让他伤害我的孩子……”
说完又叹息一声，眼神多了几分的落寞。
“只可惜我这个当母后的没用……都怪我无用，若不是我他怎会死于他手……”
“傻瓜，若我告诉你，太子还活着呢？”
抬手抹去皇后脸颊的泪水，张琦将皇后拥入怀里，轻吻她的额角。
闻言皇后眼中突然有了光，借势伏在张琦怀中，再次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发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