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她屠灭乾元道满门,也不过是为了修灵?如此解释,是否太过勉强了?”
对于戚蓝屠灭乾元道满门之事,苏廷从张朝宗口中,已算是得到了真相,对她的误会也算是消散了许多。只是实在不知她为何要如此做法,不但惹了以张朝宗那类人记恨,也惹了沫儿那类人的敌视,在苏廷所见,很难见如她这般人,不仅同时惹了两方敌对势力记恨,还给自己惹来了全天下的仇视。
她如此所为,确只是为了妫宗之石?而屠灭宗中居心叵测者,只是顺便而已?
“再者,即便真是如你所说那般,其后,她为何要归入归海侠?行助纣为虐之事?”
苏廷此番所问,剑胚自是知他意指,并非是要钻戚蓝牛角,反是要从它口中,彻底打消戚蓝是在为恶的想法,从而消除心中魔障。
故此,剑胚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又开口,又提苏廷在松林中,被戚蓝打昏过去一事:
“当时跟戚蓝打斗时,你早就乱了心智,就算我出面跟你助战,也毫无胜算,我这人比较在意胜率,明知道赢不了,我当然不会跟你瞎搞。”
“而你之所以会输,之所以会乱了心智,原因也不复杂。你虽然动怒要打,但心里对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而且,你自己心底,还是希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他们几个说的那样。”
剑胚说完,苏廷默然,未出口反驳,便意味着它所言,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不想,此番竟是我错怪了她。”
怅然一番后,苏廷这才又开口:
“只是,不知她现在何处,便是想认错称罪,却也没了机会。”
“机会有的是,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没有走远,等到合适的机会,你俩就能再见。”
剑胚平淡一语。
苏廷却是叹然:
“明日比擂,生死难料,怕是再无机会,可与她当面谢罪了。”
“嗤!没想到你还担心这个。”
剑胚却是一声嗤笑:
“我现在跟你撂个实底儿,别看你现在修为不高,但就你这种体魄,这种底蕴,在你们这个时代,没人能揍得过你。明天的事儿,只要你摆正心态,肯定手拿把掐。”
苏廷摇头一笑,并未答话此句。听剑胚此言,他自己也是隐隐有查,明日这一战,该不过是一番插曲罢了,且,这幽朔王造反一事,便是他再多说辞,该是也掀不出多少风浪。东洲,该是仍能安稳些年月,这些都不需他过多担忧。
而真正需他担忧的,则是自己之事,也便是如何迅速提升修为,如何能似归海皓琰那般,直上九霄,寻得戚紫,了结二人之间罅隙。
一夜如此,转眼翌日。
陆舒依难得首先睡起,却是走到苏廷身旁,一脚将他踹起。
“姐姐,早!”
难得有被陆舒依亲身唤醒的经历,苏廷不觉间露出一抹惊喜。
只是,惊喜之余,他又环看四周,见元可可几人仍在睡着,那幽朔王虽不是何种磊落之人,却也未趁几人睡时行所不测,也算可看。
转念一想,许是他对今日之比斗,已是成竹在胸,竟也不屑多此一举,使一些手段。
“不是,姐姐这一脚,没把你脑子踹坏吧?傻笑个啥劲儿?”
陆舒依轻轻掸了掸脚上灰尘。
“无恙,姐姐毋需担心。”
苏廷也是实在,帮陆舒依安慰了一声。
一番声响,元可可几人也被搅扰醒来。
苏廷想了一刻,还是上前,向元可可行了一揖,她毕竟是本朝公主。
“咱也巴结一把,万一真能当皇帝呢!”
陆舒依自语一声,一侧身形,也有模有样的作了个揖。
“苏公子,此番,可有把握?”
元可可还是颇为担心,毕竟,昨日苏廷不敌戚蓝那场,她在一旁看得清楚。
以她看来,苏廷若只昨日所见那般水准,今日比擂,定是十死无生。
苏廷知她心中担忧,也知沫儿几人,也是同样担忧,却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说如何。
一脚踏出,几人便出了营帐。
擂台早已架设妥当,并非寻常那般以椽木搭建,而是由四方石块堆砌,四周各角皆飘着一面旌旗,不只坚固异常,猎猎风吹旗,还颇有一番肃杀之景。
幽朔王如此安排,许是因知道苏廷修为叵测,或因知道自己麾下所遣之人修为亦是不俗,寻常擂台自难禁受,故才作如此准备。
擂台四方空地,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虽说是在兵营,但因四处尚无战事,营中兵将也算清闲,闻听有一番比斗,又是奉州高人应战,皆是颇为好奇,早早便来一睹。
苏廷几人刚从营帐走出,擂台四周原本便一片喧嚣的人群中,顿的更是一片议论不停:
“这些,便是奉州来人?听闻还有一名本朝公主,不知是谁?”
“还有何可猜?定是那纱衣女子无疑,可看她面容天纵,身材……如此身材,实在是世间罕见啊!”
听着周围一番议论,苏廷不禁回头,偷眼向陆舒依看去一眼,她定然已听得了周围人议论,却仍是面色如常,还不觉高挺了一番胸脯。
如此心态,实在不由苏廷不敬服。
不过,颇让他郁闷则是,此番比擂,最该被关注之人,不该是将要上台的他吗?怎的兵将们,都议论起陆舒依来了?
“那羸弱小子是何人?”
终是有人伸手指向了苏廷。
苏廷心中甚慰。
“怎的是他走在头前?怎的这般碍眼?挡了我等鉴赏美人。”
听到这一声,苏廷不由向开口之人瞪去一眼,本聊有安慰的眸中,瞬显冰冷杀机。
“竟在看我,不知我是何人吗?待正场比完,我定寻这小子教训一番。”
那人见苏廷竟敢怒视自己,不仅怒出一声。
周围人也是纷纷起哄:
“可是。谁人不知,苗副将修为天纵,单手扛鼎。那羸弱小子,怕是连苗副将一招,都接不下罢!”
原是一名副将,难怪猖狂如此。
“奉州参与比斗之人,是何人?”
一声疑问,又让众人议论纷起。
“定是那高大挺拔的汉子,你看他身材魁梧、不怒便满目凶光,定有些底蕴。我看,定是此人。”
“不见得。那纱衣女子容貌绝艳,又有傲天身材,虽隐忍不显,定也藏着许多底蕴。说不准,参与比斗者,便是这女子了。”
众人闻言,脸上的疑惑,皆换成了期冀。
“女的好!女的好!这兵营之中,除了王爷带来的几个姬妾,可是连鼠蚁都寻不得母的。能看女的比斗,实在过瘾。”
“来着了!”
兵营之中,皆是毛糙男子,本就难见女子,如今一眼便见了三个,且还有陆舒依这般天仙恨嫉的,自是遐想连篇。
陆舒依此时,才终是向苏廷身后躲了过去,见苏廷疑惑看向,无奈解释道:
“姐姐怕气氛烘到这儿了,他们非得让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