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衙门之前,余老爷已经想好了各种说辞,无论是那几个被他抓了的探子,还是私藏蛮人的事情,他都想了借口应对,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进门,连张墨林的人都没有看到,直接哐当一声,就被锁起来了。
刚被锁起来的时候,余老爷还没当一回事,想着张墨林肯定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所以才如此行事。
然而,关了几个时辰后,他有些受不住了。
他这个牢房,是在牢房的最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外面的一丝光亮,就连声音也没有,只有鼻端传来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臭味,以及空气浑浊带来的憋闷感,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在这黑屋子里,他不知道今夕何夕,明明只过了几个时辰,可他却觉得待了好几天一样,他开始拍着铁门对外大喊,“我要见张大人,我要见你们张大人。”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甚至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传来,他就好像真的被人抛弃了一般。
他开始数起数来,他在心中默念着,每数到七千二百,便过了一个时辰,很快,在他的感知中,一整天过去了,然而,当他拍门的时候,却依旧是无人应对。
他开始慌了起来,心中百念丛生。
而另一边,张墨林正在准备着各种罪证,他早知道余老爷会想出各种说辞来狡辩,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见他。
林玄凤告诉他,这种黑屋子惩罚很可怕,即便是硬汉,将他关个三五天他也会怕了,张墨林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这样做了。
只是,他不太相信黑屋子的威力,在余老爷被关了半天的时候,他就开始拍门了,但是按照他的吩咐,狱卒们没搭理他。
紧接着,又过了三个时辰,余老爷又开始拍门,狱卒们还是没搭理他。
一天后,余老爷拍门的声音有些凄厉,狱卒们怕他真死在牢里,连忙过来禀告张墨林,张墨林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理会他。
林玄凤都说了,这黑屋子惩罚要三到五天人才会崩溃,这才一天,余老爷肯定是装的。
所以,他一直等到了第三天,才让人打开了牢门,将余老爷带了出来。
“这里是哪?这里是地府吗?难道我已经死了?”
三天后,余老爷被带到张墨林的面前,张墨林定睛一看,面前这人形容憔悴,跟他之前见过的那个余老爷,相去甚远。
即便是被严刑拷打过的囚犯,精神状态也不会有这么差,可面前这人,却分明好像是疯了
一般。
“没错,这里是地府,本官正是判官,将你犯下的罪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若是让本官去翻功德簿,那就罪加一等!”张墨林顺着他的话说道。
“我说,我都说。”
余老爷这会儿精神恍惚,听到张墨林的诘问,还真的开口,交代了一些事,不过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絮叨,张墨林听了半晌,他还是只交代了一些小事。
什么强抢民女,滥杀奴仆等等啦,以及他如何使用计谋,掠夺别人的土地。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直接说起自己的功德来,说自己修桥铺路,建造城隍庙,给佛陀塑金身等等事情来。
张墨林越听越不耐烦,余老爷交代的这些事,虽然够他砍头的,但是这事只能够扳倒余老爷一人,还不能让他整个家族都付出代价。
所以,他便打断了他的话,“余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事情浪费时间了,说说你是如何串通蛮人的事情吧。”
“蛮人?什么蛮人?我不知道。”这时候,余老爷开始装傻充愣了。
见到他这样,张墨林便明白了,他已经恢复了神智,不过他也不慌,反而是让人送了一桌好酒好菜过来。
“判官,您这做什么?”
余老爷问了一句,但是闻到面前的食物,他却是忍不住的想要咽口水。
“不做什么,给你吃顿好饭而已。”张墨林淡淡的说道:“吃吧。”
他越是这样,余老爷便越是害怕,他看向张墨林,腿一软,“张大人,这不会是断头饭吧?”
“不是,没毒。”张墨林言简意赅。
余老爷心想,张墨林若是真的要杀他,早就一刀杀了,犯不着浪费这么一桌好饭,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等他吃饱后,张墨林看向手下,“将他带下去吧,这次关五天。”
看来余老爷这种老狐狸是硬汉,三天时间还奈何不了他,那就再加两天吧。
“不,老夫不要,张大人,老夫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啊。”
一听到张墨林的话,余老爷顿时慌了,那种度日如年的滋味,他是真的不想要再经历一次了,尤其是方才还好吃好喝着,马上又要去过那种禁闭生活,他挨不住了啊。
“拉下去吧。”张墨林却是根本就没听他啰嗦,只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很快,又是五天时间过去了,这五天之间,余家的人来衙门打听过好几次,得到的都是一个讳莫如深的结果。
他们花钱贿赂了狱卒,狱卒不
让他们探望余老爷,却是告诉他们,余老爷一点事都没有,他一个人住单间,而且县令大人没有对他用过刑,连他手指头都没碰过,甚至还请他吃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听到狱卒这话,余家的人虽然还有些担忧,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五天后,余老爷再次被带了上来,这一次,他一到衙门就晕倒了,不过张墨林早就备好了汤药,让人喂给他之后,将他的命吊了起来。
“我都招了,我都招了,求求您别再关我了,您干脆杀了我吧。”
醒来之后,不等张墨林说话,余老爷便扛不住了。
“李家那个农庄的蛮人是我安排过去的,因为我觉得您跟普通的县令不同,以后可能会对我们余家不利,所以才跟他们交易,让他们杀了您。”余老爷交代他。
虽然他承认了这两点,但是以往他勾结蛮人的事情,他即便是死,也不会认的。
但是张墨林其实也没指着他会招供这些,实际上,他交代一些什么,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