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清暖并没有问顾墨寒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朝着他直直地走了过去,只轻声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没。”
顾墨寒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漆黑的眼眸如水般的看着苏清暖。
这时杜可云和雨竹也走了过来,杜可云看了看这两人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暖暖不知这位公子是?”
苏清暖一一给两人做了介绍,这时杜可云掩面轻笑道:“原来是顾公子,暖暖,我可听说你爹给你定下的那门亲事好像是顾家,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听了这话,苏清暖的脸颊不自觉的就爬上了两朵红晕,朝着杜可云小声撒娇:“可云姐姐~”
此时的顾墨寒嘴角也掀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
而此时的气氛立刻就被江辰给破坏了,“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凭什么今日你们可以不死!你们把我害成这样,我一定要让你们下地狱!”
江辰半趴在地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眼底的乌青一直延伸到了印堂,已然是个疯魔的样子了。
顾墨寒的眉毛轻轻地皱了一下,随即也不知点了江辰的哪两个穴道,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人我先送去官府,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来处理。”
顾墨寒用着他那双直不见底的眼睛看着苏清暖,低沉的声音更让人安心。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苏清暖总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怎么按捺也按捺不住。
她一个21世纪的大龄单身女青年,竟被这个古代的十几岁的少年给撩到了。真是给以后的各位姐姐丢脸。
“好。”苏清暖的声音又轻又柔,看了一眼顾墨寒后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哎呀,我们家暖暖今日怎么害羞了?难不成是因为顾公子吗?”
“可云姐姐你别乱说。”苏清暖对着杜可云娇嗔道。
杜可云又打趣了苏清暖几句,顾墨寒就在一旁看着姐妹俩玩闹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拎着江辰去了府衙。
江辰的结局是苏清暖收到杜可云一个月之后的来信才得知的,他本就犯了罪,杜母恨极了江家也使了些银子。
江辰的科举之路是再也无望了,他下半身的三分之一时间都将会在牢狱中度过。
江母经此一事之后,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精气神,大病了一场,身子骨不是再也不如从前了。
也来杜家闹过几回,不过就是泼妇骂骂街罢了。江家的名声在西乡已经是臭了的,没有人会听信她一个泼妇的话了。
两日后见到了苏清暖要起程回苏家的日子了,杜可云站在西乡城外,依依不舍地拉着苏清暖:“暖暖这次分别之后又不知几时才能再见面了,这次姐姐让你见笑话了。也多亏了你,我们杜家才能如此顺利的度过一劫。”
苏清暖不太习惯这种伤感的氛围,但是他确实挺喜欢杜可云这个姐姐的。拍了拍杜可云的肩膀,安慰道:“可云姐姐,西乡离天印府又不远,你要是想我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杜可云点了点头,又给苏清暖带了好些东西,在城外站了很久,直到苏清暖的马车消失在了夕阳中,才回城去了。
苏清暖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前一堆好吃的东西,这都是杜可云给她带着的。
她一边吃一边想着这次回去以后也不知苏府,要闹成什么样子。
一个赵姨娘,一个新来的妹妹,这一个个的可都不是善茬。
两天的路程很快便到了天应府,朱志远已经提前得知了苏清暖回来的消息,一早便带着人守在了天应府的城外,等着苏清暖的马车。
看见马车的那一刻,苏志远立刻便迎了上去,“暖暖,你出远门的这几日,有没有受委屈?杜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我的女儿这样的聪明,只是下次你要更知道爹爹更担心你的安全。凡事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一见面,苏志远便同苏清暖说了很多,苏清暖都一一听着了,“爹爹,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苏清暖朝着苏志远笑了笑,站在一旁的苏清芸眼睛里闪过一丝记恨,但是很快便压了下去,嘴角扯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对着苏清暖说道:“姐姐,你可不知道你这段日子出去,爹爹可担心你了,连我都不关心了呢。”
苏清芸这话看似在撒娇,然而话中带刺听的苏志远有些愧疚。
苏清暖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清芸,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已然是不见苏清芸身上刚来苏府那副潦草窘迫的样子。
此时的苏清芸,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袄,上面是大片大片的海棠绣花,头上带了两只金色玛瑙的布瑶,连手中的戒指都是金子的,镶嵌了绿色的玛瑙。
好看是好看,只是多了些俗气。
苏清暖没有接她的话茬,反而是淡淡一笑,“半月不见,妹妹的变化可真是大呀!果然还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听了苏清暖这话,苏清芸拿着手帕的手不禁紧紧的握了一下,原本平整的手帕被握得皱皱巴巴的,还印上了几个指甲印。
即使心中的怨恨再大,此刻苏清芸的脸上也不敢显露半分,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姐…姐姐说的是。”
“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咱们快回府去吧。暖暖今日我命厨房烧了一桌子你爱吃的饭,为你接风洗尘。”
苏志远拉着两个女儿一并往家走了去,饭桌上又和苏清暖说了许多,才让苏清暖回房休息。
苏清暖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管家拿来了这月的账簿,她要好好看看他不在的这个半月,苏家的铺子经营得怎么样了?
苏清暖点着蜡烛,看着手中的账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现下从当铺中赎回苏家宅子的钱有了,可是这账簿却有被人做假过的痕迹。
这作假的人技术虽不高超,可若苏清暖是个门外汉,是也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好在苏清暖是在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中学过经济学的,这点伎俩还骗不了她。
只是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账簿中作假,看来她不在的这一个月,苏家宅子,苏家铺子,过得都分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