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姜皎年没有上帝视角，只是知道了当时逆王想来王府抓走柳运心和钟斐安当人质。
至于正妃，反而因为外界的传言其与沈修远关系不合且背景平庸，躲过一劫。
可彼时钟斐安因小产而意识昏厥，是当时的正妃假替其被叛军压走。
最后在争执不下之时，王妃撞剑自刎，死地悲凉。
其实钟斐安与王妃在王府时关系很平淡，点头之交。
以至于当时市井有传言说，当时王妃是不满被忽视才愚蠢地主动站出来要求被带走。
最后的死也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命丧意外被皇家粉饰成英勇就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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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皎年再见到钟斐安，是第二日了。
两人一如既往地结伴去贵妃宫里请安。
姜皎年没再开口为昨日的事道歉，钟斐安看起来也像是昨日之事没发生过般。
谁都不提，倒对彼此都好。
走到御花园时，满园春色即使只是路过也引人侧目。
不仅园子是精心设计的，花类的种植分布也是规划好的。
甚至每种花的高低分布、数量多少、绽开的方向都是刻意促成的。
明明是春日，一眼瞧去却没有蓬勃而发的生命力，灵气缺缺。
“也是奇怪，嫔妾入宫前明明曾多次赞叹御花园的匠心独运，入宫了再看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姜皎年扫了一眼御花园，没有停下脚步，随意的和钟斐安说道。
“或许是见多，反而不新奇了。这御花园也就这么大地方的园子，迟早会看得厌烦了。”
姜皎年听钟斐安如此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颇有兴致地说道。
“也是，那娘娘去过草原吗？我家祖籍在承州，那里有一大片的草原。每每回去都觉得好玩极了，怎么也看不够。”
钟斐安淡淡摇摇头，姜皎年则兴致极高继续兴奋说道。
“那有机会娘娘可以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言必，姜皎年又撇嘴轻叹了口气。
“不过可惜我也没回去过几次，没学会策马。不然可以带娘娘驰骋草原，半日就可踏遍那苍茫。”
钟斐安看着姜皎年欢畅陶然的样子，不由得勾起嘴角，心里泛起漪澜。
真是奇怪的小女孩。
明明前一秒还是困于深宫的落寞妇人，下一秒就是对自由充满希冀与神往的豆蔻少女。
明明是一进宫就扮猪吃老虎的精明人，却从不吝啬给予人善意与阳光，透进这里的浓雾。
明明是逢场作戏的故作天真活泼，却永远真诚大方地待人接物，也永远能把握好“娇蛮”的分寸。
是年纪轻轻就能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还是耍小聪明的小女孩还未被复杂人心侵染。
钟斐安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想探开姜皎年的真心看看。
却又有些怕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趣的人最后却是掩饰得极好的恶人。
心隙如水，温澜潮生。
“娘娘？”
姜皎年见钟斐安走神，帕子在其面前晃了晃，语气中带了些闷闷不乐。
“娘娘是不是没有在听年年说呀？”
钟斐安回过神来，本是会对他人直接说声“抱歉，本宫走神了”的人，却下意识地掩饰起这点“小错误”。
“在听，你在说你的祖籍承州。”
姜皎年虽然报以怀疑，但没太在意，“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多去宫外看看，嫔妾还没见过大海呢！”
钟斐安犹豫了一刻，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我这辈子都出不了紫禁城了。
钟斐安极不自然地换了话题，毕竟主动找话题这事，就已经很为难她了。
“陛下一共晋了几名女官？本宫还一位都不认识呢。”
姜皎年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起来，毕竟这就是她这个社交小能手的领域了。
“御前的有苗梓洁苗大人，范听芹范大人，都是服侍陛下处理政事与记录史册的。”
“后宫的有马怜晴马大人，葛司晨葛大人，朱宁朱大人，最后就是从御前调到后宫的徐宛儿啦。她们都是分管六尚的，不过权力都在原本的管事姑姑之上。”
钟斐安其实并不是很好奇别人，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你和她们熟悉吗？”
“熟悉也算不上，御前的两位大人我只是偶尔见过一两面，也没问过陛下。”
“至于后宫的几位么，也是说过些话。”
姜皎年以一种有点小骄傲又不想被看出来的表情，却以一副求夸奖的语气说道。
“开始后宫的那三位大人，多少还是有点想和我搞好关系的。”
“至于徐宛儿您就知道了，不仅初次见面就对我抱有敌意还轻视我，后面还投靠淑妃给我穿小鞋。”
“就是那些说我坏话啦，造谣我啦，分东西给我次品，指桑骂槐之类的，我都和您说过。”
“就为了看不见抓不住，甚至对她来说八字没一撇的圣宠，真是令人气极反笑了。”
果然比起会小心的将喜欢的人藏起来，人们说起讨厌的人更加有说不完的话。
在姜皎年不停的吐槽徐宛儿之事，钟斐安乍得插话，语气淡漠而坚定。
“那你想拿她开刀吗？”
姜皎年脚步慢了下来，抿着嘴在脑子里想了想，耸肩叹气道。
“嫔妾一直觉得做错多大的事就要接受多大的惩罚。她做的那些小动作还不至于真的让她死，何况嫔妾每次都当场反击回去了已经。”
钟斐安也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姜皎年，冷道。
“猛兽的善良才是善良，白兔的善良只能叫懦弱。并且你是猛兽还是白兔，是外人评价的，不是真正的你决定的。”
杀鸡儆猴，姜皎年明白。
“正如你刚进宫那时，扮猪是为了放松对方警惕降低反击难度，可吃老虎这一步才最重要的，立威而使他人畏惧。”
兀的被提起进宫时的小心思，姜皎年既羞于小心思被看穿，又吃惊于对方直白。
“可年年一直很自信，自信着要以自己的为人做事标准走下去。”
遇敌就杀敌，姜皎年自信无论他人是否看轻自己，都可以反击回去。
至于善良与否，姜皎年倒觉得自己是宽容，对世事约束下的女子宽容。
当然如若触碰自己的底线，那自己那套为人做事的标准就是斩草除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