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主一脸雾水地看着姜皎年，“季昭仪姐姐似乎单名一个锦，锦上添花的锦。”
姜皎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季锦”两字。
“季锦？禾巾！曼曼你先等等，我去去就回。”
姜皎年火速来到季锦的陶然居，通报一声后进了殿。
季昭仪季锦正愁眉不展一脸憔悴地哄着怀中孩儿。
这是姜皎年第一次见二皇子沈明旭。因为二皇子似乎是生来孱弱，季昭仪就很少带他出席宴席或出门游玩。
已经两岁的孩子却格外瘦弱矮小，虚白的小脸上透不出一丝孩童的特有的粉嫩。似乎因呼吸不畅，小小的嘴巴不停地微张微合，因此嘴唇已经有些干涸起皮。
“宜美人有何事？”
姜皎年从沈明旭恹恹的小脸上挪开视线，知道此刻并不是开口说话本这种事的时候。
“娘娘，太医可来看过殿下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不过也是老样子，看不看的也没什么要紧的。”
姜皎年眼中浮上一秒疑虑，但很快压了下去，只当对方是无心之言。
季昭仪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疲惫之中的言语漏洞，苦笑道。
“本宫的意思是这是娘胎带下来的弱症，反反复复的很多次了，宜美人不必担心。”
“是，若娘娘缺什么珍稀药材，嫔妾也可写信求助家里人，竭尽全力替您去寻。”
季昭仪季锦强颜欢笑道，“本宫提前谢过宜美人，不过你急匆来见本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没什么，只是......”
姜皎年放慢语速企图在不磕绊的情况下顺利编出一个理由，却突然联想到：
新人第一次觐见那日，季昭仪就说过在姜府小住过。
当时只觉得季昭仪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姐姐的气质完全背道而驰，加上场合不合适，就没多细聊。
现在想想能写出那些奇妙精怪的话本的人，或许正是当初那个做弓打鸟、喜欢看异志、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的小姐姐。
一种欣喜涌上心头，迫切地使姜皎年想确认这一切。
“嫔妾打扰娘娘了，只是一些小事想来找娘娘确认。不知二皇子身体不适，如此看来还是改日再说吧。”
季锦听后不多犹豫一秒，眼神示意宫女看座，“无妨，宜美人现在说吧。”
“是，嫔妾只是突然想起您曾说过幼时到姜府小住过，敢问娘娘乳名是否是阿凌......凌姐姐？”
季锦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了下来。
“正是，看来宜美人终于想起本宫了。”
姜皎年的眼眸明亮起来，“那姐姐小时候说过要把给我讲过的那些故事都编成话本，可成了？”
季锦莞尔一笑，“想必是徐贵人那日已经看到并且告诉你了。”
“所以‘禾巾’果真是您？”
季锦先是带着意气骄傲地点点头，后又神色暗了下来。
“所以您这几年封笔是因为入了太子府？嫔妾还以为是没传到京都呢。”
季昭仪愣了一下，“算是吧。”
姜皎年没在意这个回答，完全沉浸在面对最喜欢的作者的欢喜心情与得知对方早已封笔的难过之中，来回切换。
“嫔妾好喜欢您写的话本，有意思又不俗套，每每读来都要赞叹是何等钟灵毓秀之人才能写出。”
“你若喜欢......”
“我若喜欢娘娘就继续写？您那本《郎骑竹马来》是不是还没写完？后面男女主角如何了，他们在一起了吗？”
“你若喜欢可以把我的手本原稿拿去看。”
对于故事的结局，季锦没有回答，姜皎年却兴奋到没太注意。
“娘娘，院首段大人来了。”
宫女落琴的通报打断了姜皎年的喜悦，“那嫔妾不打扰您与二皇子了，若您需要什么就尽管来找嫔妾，嫔妾定尽绵薄之力。”
“好，落琴，去把本宫的原稿拿一些给宜美人。”
姜皎年如若珍宝的接过原稿，和徐宜主道过别，蹦蹦跳跳地回了永和宫。
刚进门，又和钟斐安迎面遇上。
“参见娘娘，您要去哪？”
许是因为过于开心，姜皎年的语气不似前段日子见到钟斐安那样谨慎，而是富满活力娇俏十足。
钟斐安见姜皎年如此开心洋溢的样子也小小触动了一下，但依旧冷淡道。
“本宫去重华宫接承烨下学。”
“那娘娘路上小心，嫔妾先告退了。”
姜皎年喜笑颜开的行礼后快步离开。
钟斐安却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宫门听到姜皎年回了自己殿，才又向重华宫莲步走去。
“娘娘是心软了吗？”
“没有。”
寻星望了望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奴婢以为，如果徐贵人这胎不成，宜美人还是最好的人选，毕竟徐贵人的出身实在难以竞争一二。”
“唉，若不是二皇子身体不好，您完全可以直接培养这现成的皇子，不用勉强自己去到处物色新人了。”
“本宫并非是因二皇子身体不看好他，而是本宫实在对季昭仪有些喜欢不起来。”
“季昭仪？可她刚进东宫的时候就只有您对她稍好些呢，而且前段时间不也有过几次私下小聚吗？”
“本宫当初是觉得她可怜，至于进宫后也不过是因为宜美人和她们翊坤宫走得近罢了。若倘若真有一日他们母子入主皇宫，本宫总觉得对南川对承烨都不是好事。”
寻星若有所思点点头，“不过话又说到宜美人，其实奴婢看陛下似乎没有处决姜家的意思啊。”
“陛下心意不是本宫与你可以揣测的。”
“可奴婢听说陛下晋了宜美人哥哥的官位呢，何况宜美人的盛宠自从进宫就是不断的。”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膨胀，陛下的老套路了。就像云笙笙之事，你当真以为陛下不知吗？”
“是，奴婢多嘴了。不过话说回来，徐贵人这胎似乎让淑妃娘娘很是不快呢。”
钟斐安叹了口气，“本宫也在担心，淑妃似乎是真的变了。”
“寻星，本宫真的有些隐忧。陛下登基这一年来发生的事不比王府时少，东宫时大家心照不宣平衡马上要被打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