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年再心不在焉也知道事情不对,“太后娘娘,这......”
太后看着俯首在地上甚至有些因害怕瑟瑟发抖的徐宜主,用手顺了顺心口,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起来吧,祸不及子女。既然你已经进宫,就证明皇帝信任你的父亲,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多、多谢太后娘娘。”
祸不及子女?
姜皎年当时还小,只知道徐家是突然搬走的。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只是徐父在官场犯错被贬,竟不知道错竟然出在徐母身上。
姜皎年两难地看着双方,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
太后心神似乎已经稳定了,朝着徐宜主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徐宜主极缓慢的小步挪向太后,随后被太后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七八遍。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嫔妾徐氏宜主,年芳二八。
太后面色逐渐了和蔼一点点点点。
“你出生时哀家还给你准备了满月礼,可惜没能送出去,一会叫尔荣给你。”
“是,多谢太后娘娘。”
“好了,哀家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对了,切记今日之事不可对其他人提起,皇帝也不可。”
说罢,太后就向殿内走去。
留下姜皎年徐宜主面面相觑,只好行礼退下。
“抱歉,曼曼。我不知道......”
徐宜主自己也吓得魂丢了半个,还是强扯出一个微笑,“不怪你,就连我自己对当初之事都不清楚。”
“而且我想,既然太后与大长公主殿下自小相识,母亲又是殿下的公主伴读。说不定太后与母亲真的有几分交情,你看刚刚太后不还说要送我礼,没事的。”
姜皎年也只能安慰道,“但愿是塞翁之马焉知非福。不过你要不要写家书回去问问,毕竟一个有关你,自己却不知道的秘密就像一个随时会炸的炸药。”
“好,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二人一路无话直至分别。
回到漪澜小筑,百珊看出姜皎年疲惫,遣散了其他宫仆。贴心地询问是姜皎年是否要免了午膳多休息会。
姜皎年似乎是为了反过来安抚百珊的担心,玩笑道“不吃午膳那会让我更不开心。”
“小主在担心徐选侍母亲的事情?”
姜皎年摇摇头,“百珊,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
“小主错了什么?”
“我错在不清醒地过了两个月。如果有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可以‘重生’、‘穿越’就好了。”
“那是什么?”
“就是如果可以回到之前的某一个时间。”
“那您想回到两个月前做什么?”
“不,我想回到入宫前,让姜娅楠替我进宫算了。”
姜皎年一副摆烂的样子反而把百珊逗笑,也安心一些。
“那说不定她早就被云笙笙害死了,又或者被陛下发觉不对。”
姜皎年猛地坐起来,干劲十足的样子。
“为了家人,我还要继续战斗。反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接下来不能再错了。”
不能再沉溺在“情”、“爱”之中了,这里是深宫不是来交朋友的。
不管是谁,是男是女。
“百珊,我总觉得淑妃越来越危险了。今日我又惹了她,恐怕这段日子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了。”
“小主,奴婢一直想说,要么我们......先下手为强?”
百珊的话在姜皎年脑中一闪而过,犹豫后还是摇摇头说道。
“先不要冒险,还是看淑妃想怎样吧。另外我怀疑上次除夕夜宴,也是淑妃做的。”
“淑妃?”
“嗯,我思来想去,满宫嫔妃也就这么几个人,也就她有可能。当然若不是嫔妃所为,那我就没什么头绪了。”
“奴婢也觉得是这样,可淑妃为什么要牵扯进来卫王?若真想陷害您,提前收买一个侍卫不是更好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一个人被捆在那里很难脱身,她既然提前选好一个空荡的房间让我无法借助外力。为何还要再扔一个武力高强的卫王,那不是很容易就让我们两个逃出来了吗?”
“或许是淑妃疏忽了?”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我觉得或许淑妃也没想到后面会有人把卫王也带进去。”
百珊一脸震惊,“您是说......有两个人知道此事并将计就计?”
“另外还有一事我也很在意。那天晚上的侍卫中有一个是尤侍卫,但这已经是我第三次遇见那个尤侍卫了,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什么时候了,还学我说话。”
百珊摆出正经的神色,“奴婢总觉得尤侍卫眼熟,但只见过两面也想不起什么。”
“百珊你别这么说,感觉有点像话本里的狗血剧情了。”
“小主!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啊!”
突然,喵的一声,桌上的花瓶应声倒地。
“月饼?”
姜皎年伸手抱过小猫,似乎要把这几天的难过都通过撸猫缓解似的,大力的揉了月饼几下。
“怎么?你也被斓月殿赶出来了?”
想到这,姜皎年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月饼。
“还真是狠心,把你都给我退回来了。哼,以后就呆在漪澜小筑别乱跑了,省的招人嫌。”
吩咐百珊去御前打听打听情况后,姜皎年倒在床上,举起月饼,认真询问着小猫说道。
“我要是也是只小猫就好了,谁惹我就挠谁。反正是只畜牲也不用负责。”
月饼则表示抗议,不满的喵喵叫了两声。
姜皎年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把月饼搂在怀里。
呢喃着说了几句话,就突然困意涌上心头,睡着了。
月饼,我想回家。
沈修远进来时,正听见姜皎年这句不知道是梦话还是半醒着的抱怨。
沈修远立于床旁,看着床上的女孩,似乎正在做梦。
似乎是因为睡得不安稳,长睫微颤,眉眼间聚着散不掉的愁云。
在沈修远没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就已经轻轻抚上了姜皎年的微蹙着的眉头。
姜皎年似乎感觉到了,轻哼了一声把头更向身子内侧蜷了蜷。
“不吃不吃。”
沈修远破颜暗笑,柔声细语好奇道,“把朕当做宫婢了吗?”
姜皎年却突然醒了神,百珊不会摸自己的脸,那是......
果然睁开眼,只见沈修远在自己面前。
“陛下,哕,咳咳,不是,陛下,哕。”
姜皎年越是慌张的想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因为看见陛下想吐,就越是胃里翻涌着想吐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