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段月华面色严肃又一脸怀疑的问道。
“真的……这事也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我怕你觉得会耽误学习……
七猫厂的事,我和卫哥顾哥一起合作,他们都是能信任的人,我也不会吃亏。”林芷筠早想过坦白这件事,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或者后天,这次借许宜芳捣乱的事,说出来也好。
“你给我跪下。”段月华眼里冒火,目光严厉的盯着她。
林芷筠乖巧的跪了,她知道这事暴露之后,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妈,现在七猫厂前程好,又有人管,用不着我担心,我的学习成绩也没下降。”
“你成绩没下降?若是你把时间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你的学习成绩肯定比你现在好!
你这是胆大包天,你哪来的那些钱?”段月华这胸口发堵,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居然跟睁眼瞎似的,一点没发现。
事情到了这一步,林芷筠索性就全部都说了。
段月华脸色越来越沉,不好好上课,说谎骗人,请假外出,还独自留宿在外地……
把时间都放在赚钱上面,这么点大的年纪,就胆大包天,花那么些钱跟人开厂,也不怕人家把她给卖了!
没记错的话,跟人合伙的时候,当时她还不知道顾淮是当年同村的那个小孩!
她进城才多少日子?认识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才一年不到的功夫……
段月华越想越是生气,看着林芷筠的眼神,越来越凝重深沉。
“妈,这事外公外婆知道……”林芷筠被看的头皮发麻,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把外公外婆卖了。
她妈能让她跪着,能揍她,能骂她,但她妈肯定没本事对外公外婆怎么着。
所以林芷筠甩锅甩的一点不心虚,也没说清楚外公外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段月华如林芷筠所想的那样,确实以为她父母早就知道了。
“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段月华面色不变,依旧生气,但心底好歹缓和一点,
一个孩子能懂什么,若是有她父母在一边掌眼,总不至于被人骗的太惨。
若是万一耽误学习,走错了路,她父母肯定得管。
“妈,香城那边有个叫方思忠的中医,我听说他医术十分高明,你去看看吧?”林芷筠挪动一下姿势,咬牙把这件事也给挑破了。
实在是她妈这病赶早不赶晚,拖不得!
拖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妈一日不好好治病,她的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
“我不去,我好好去那干什么!”段月华反射性的说道。
“妈,你瞒我一件事,我瞒你一件事,咱们扯平了好不好。”林芷筠眼眶发红,水润的眼里,带着几许担忧。
段月华心里警铃响起,目光狐疑的看着她。
“你生病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林芷筠泪水滚了下来。
段月华眼中慌乱,眉头打结,“你个孩子知道什么?一点小病而已。”
“妈,你总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大妮儿来我们家,就算你待她再好,她做事说话也都小心翼翼,生怕让我们烦了嫌了。
平日吃饭不敢吃饱,上厕所都不敢多用纸,什么事都抢着做,什么话都不敢乱说,捧着我们。
哪怕我们对她再好,她这心里也不踏实,没有前程,没有未来,却有打着主意卖了她的继父……”
林芷筠眼泪淌了下来。
“你说没有妈妈,是不是很可怜?没人疼,没人爱,没人护,甚至连惦记着她,想着她的人都没有……没有妈妈就等于没有家。”林芷筠趴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门外,大妮儿捂住嘴,拼命忍住抽噎声,眼泪如潮水般疯狂往下流。
段月华嘴唇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上次七猫厂送的什么体检,是不是你安排的?那个汤医生不会也是你找的吧?”
“是我托秦厂长帮的忙,本来想找刘斐刘医生,他是出国留学回来的,精通这方面疾病,但是他一直在京都那边。
即使是专家门诊,也没门路将人请过来,但汤医生也不错,对这方面也有研究。”林芷筠说道。
段月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酸酸涨涨的难受极了。
在她苦心积虑的为自己女儿想后路的时候,她的女儿也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给她看病。
段月华把她给拉了起来,“我一直当你是个性子急躁,万事定不下心的孩子,就算你现在性格沉稳了一些,我也没想到你能瞒我这么多事。”
“你自己有本事,有能力,我也能放心了。”段月华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林芷筠心头一慌,什么叫她有能力有本事,她就放心了?
“以后我就好好治病,争取多活两年!”段月华见她眼里都是惊慌恐惧,心头一痛,顿时心如刀绞起来,她了解她女儿,她女儿何尝又不了解她?
林芷筠听她妈这么说,心头才算是放心下来。
“妈,那我托人带你去香城看病?”林芷筠靠在她怀里,问道。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他们带她妈去,她有些不放心,毕竟香城不是国内,这个时期那边还有些乱,帮派凌驾在警署之上。
“或者等我暑假的时候跟你一起去?”林芷筠又不放心她妈孤零零的跟着别人去看病。
林芷筠说开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眉眼间肉眼可见的灵动飘逸起来。
医院这边,林雁晚还在住院。
白莲打听到地方,找了过去。
“林雁晚!”白莲看到林雁晚,忍不住的厉喝了一声。
“白莲?”林雁晚看到她,显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林雁晚住的是单间病房,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个病人,许宜芳自己没照顾她,而是请了一个护工。
这个时候,护工应该是去给林雁晚买饭去了,病房里面只有林雁晚一个人。
“你还有胆子来?”林雁晚气的坐了起来,却又碰到了伤口,疼的面色一白。
“我哥被学校开除了!都是被你害的!”白莲愤怒指责道。
“被我害的?那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被谁害的?”林雁晚现在可不是好脾气,抓起旁边的瓷缸就砸了过去。
白莲被砸中了,虽然疼,但是尚可忍受,“你和我哥的事情,根本不管我哥的事,你住院也不是我哥打的,凭什么把事都算在我哥头上?”
“凭什么?凭我是被你叫去的!”林雁晚目露凶光,怨恨的说道。
“我叫你?”白莲气的不轻,“我什么时候叫你去了?”
林雁晚阴森森的目光盯着白莲,那眼神仿佛笃定着白莲在装模作样的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