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先生,如果有人替我承担罪名,我是否能出去?”司老夫人人在铁窗内,仍然不放弃出去的心思。
“会长……怕是做不到,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税务问题与您有关,这些证据没有通过国税厅,而是直接到了国税局手里。”麻生律师遗憾地说道。
司老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绞紧,痛楚、愤怒、酸涩的各种感觉一起涌上心头。
“我能抽烟吗?”司老夫人询问道。
此时房里的警察已经被安排出去,只有麻生律师和司老夫人在。
麻生律师拿出了香烟递了过去。
司老夫人接过了香烟,麻生律师的话在耳里不停地重复,她的四肢发冷,额上沁出冷汗,香烟在指缝中颤抖。
连吸了好几口烟,司老夫人才能稳定自己的声调,“缴足了税务,罚款也交足,能减轻刑期吗?”
“我会尽力将刑期控制在三年左右。”再多,麻生律师也不敢保证。
“三年……”司老夫人狠狠地闭上眼睛,无法忍受这种无能狂怒的痛苦。
“由美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司老夫人沉默了一根烟的时间,才继续问道。
“由美小姐掺和进了商业间谍的事当中。”麻生律师说道。
“商业间谍?”司老夫人不以为然。
“之前的法律无法约束信息盗窃,不能保护企业的竞争力,所以国家出台了《技术情报公平管理法》,用以惩治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技术信息的行为。”麻生律师遗憾地告诉她。
“多严重?”司老夫人面色阴郁起来。
“五年以上,十年以下。”麻生律师说道。
“行明呢?”
“行明理事……”麻生律师停顿了一下,“他涉嫌软禁强暴多人致死……可能会被判处死刑。”麻生律师慎重道。
司老夫人面色一变,众多子女中,她唯一稍偏心的孩子就是明理,但她现在发现,她越是偏心的孩子,越是没出息!
“不过杉浦在就任法务大臣时就‘废死论’发表过看法,他是‘推进废除死刑议员联盟’中的一员,还曾明确表明拒绝死刑执行令的签署,
所以即便行明理事真的会被判死刑,只要杉浦拒绝签署死刑执行令,行明理事就不会有事。”麻生律师说道。
“行明的事交给你去办,我放心。”司老夫人颔首道。
“行野还好吗?”司老夫人那一张恐怖的脸皮下,充满了肮脏血腥的算计。
“……应该还好。”麻生律师不知怎么准确形容,
要说司专务不好,现在只有他清清白白地待在外面,
要说司专务好,也算不上,公司现在都是烂摊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住。
“我要见他。”司老夫人说道。
麻生律师很快就把司行野带到了司老夫人面前。
“母亲。”司行野平静地坐了下来。
“你一直不肯担任社长的职务,是不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司老夫人怀疑地问道。
“我没有那么神,能预料到司家的崩塌。”司行野说道。
“谁说司家崩塌?”司老夫人面色一沉,目光如剑一般盯着他。
司行野没有反驳她的话,但他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现在司家就靠你了。”司老夫人稳了稳心态,平静后,说道。
“母亲,我没有那个能力做到你期望的事。”司行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会帮你。”司老夫人不容他拒绝,“芳子会帮你,你好好跟她说说。”
“我已经跟她提了离婚,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收到了我的离婚协议。”司行野说道。
“你疯了!你怎么能离婚?”司老夫人愤怒无比地谴责他。
“司家已经完了,你也说过成全我,放我去寻找梦想。”司行野似笑非笑的说道。
“司家没有完!这个时候你去寻什么梦想?你的梦想,你的理想就是重振司家!”司老夫人呵斥他,说的话也非常双标。
“公司资金链的事情,我会解决,罚款的金额我也能解决,司家不会垮!”司老夫人在司行野面前用力地重申一遍。
“让董事会的人来处理公司的事吧!”司行野现在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你在生我的气?”司老夫人恼怒过后,不得不低头。
司行野当了十几年常务董事专务董事,还挂名了副社长,只有他最了解公司上下的运行。
从这次公司出事,他能片叶不沾身,就能看出来,他的心机城府。
司老夫人现在顾不得去深究,甚至还庆幸司行野是这样一个城府深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能力帮司家度过难过。
“我没有生气,母亲不是了解我的梦想吗?既然了解,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司行野笑问道。
“只要你这次帮司家渡过难关,我名下一半的股份都转给你。”司老夫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用利益来打动他。
“母亲,比起钱,我更喜欢我的梦想。”司行野拒绝道。
“没有司家,你什么都不是!你能习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能习惯龙游浅滩遭虾戏?”司老夫人不相信他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还愿意去做一个普通的医生。
“母亲对花国文化的理解颇深。”司行野淡淡点评了一句。
“我可以将名下的股份全部给你。”只要司家还在司家人的手里,司老夫人就没有输!
“母亲……”
“你好好想想清楚。”司老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莲花市定州县文良乡……”
司行野脸色猛地一变,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冷漠厌恶。
“我并不想用她们母女来威胁你,这些年来,我答应你,不曾找过她们一次,我说话算话。”司老夫人灰色的眸子不再清亮,浑浊中掩藏着无穷无尽的野心、欲望和算计。
“只要你帮司家渡过难关,我可以接受她们作为我的儿媳和孙女,也答应你和芳子离婚。”司老夫人做出了妥协。
司行野直视着她丑陋的脸,站起身,心中翻涌着几十年来积压已久的怨恨,被她的几句话引动,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我不同意呢?如果我不愿意配合你救司家,如果我不愿意再当你的傀儡,你是不是就要向对付卫行舟父子一样来对付我?是不是也要把我和她们一起害死?”
“你太不冷静了。”司老夫人皱眉,不喜地说道。
司行野气的浑身无力起来,他的怒火,他的歇斯底里,在她面前只是不合格的情绪失控。
“我都愿意接受她们母女了,你还想怎么样?芳子若是刁难她们母女,我也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护住她们!”司老夫人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