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柔站在镜子跟前,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甚至于,她都有点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像鬼一样的女人是自己。
长发散乱,皮肤枯黄,脸上挂着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仿佛是生了一场重大的病一般,总而言之毫无美感可言。
难得安静的深夜里,她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伸手朝着床头柜边缘的安眠药摸了过去。
自从沈洛泽对自己态度冷淡以后,她一度只能靠着这些药物来入睡。
那么现在,自己要是一次性多吃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和这些烦恼苦痛避过了呢?
冒出了这个念头后,这几天里,温馨柔第一次眼中散发出了类似于兴奋的光芒。
她找到了水杯,将那瓶药疯狂的倒入了喉咙里,然后艰难的喝着水,艰难地吞咽着 。
空瓶子掉在了地上,大概是安眠药的药性起了作用,她很快就觉得世界变得天旋地转。
很好,自己就要做一个长睡不醒的梦了。
秦玉莲温振东夫妇找到乔景熙的时候,头发几乎白了一半,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的。
“景熙,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看在曾经我们对你好过的份上,请你不要再计较过去那些了,可以吗?”
乔景熙
看着冒出来的两人,险些有些不认识。
温馨柔发生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简而言之,心中也是有感慨的。
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亲戚一场,即便曾经她再怎么对自己,她也不会狠心到让她去死啊。
见乔景熙迟迟没说话,秦玉莲直接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现在的他们真的是一无所有,连生活都没法保障,尊严不尊严什么的,已经不是应该计较的事情了。
乔景熙虽然过去对他们很痛恨,这会终究也是觉得于心不忍。
“你们先起来再说。”
殷红倒是没有她的好脾气,直接就拉开乔景熙,一脸警惕的到,“你们也有今天啊!那时候你们对景熙的时候,你们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难道你们自己都忘记了吗?”
“居然还好意思跑过来说对景熙好过,我真的是服气!我要是你们,我绝对是没办法再这么厚颜无耻的了!”
被这么直面的拆穿,秦玉莲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她过去对乔景熙,确实是不怎么样。
但是现在,乔景熙是他们两个唯一的后路了,如果连乔景熙都不管他们了,大概他们这辈子真的是要无望了吧。
想到这,她立马老泪纵横的对着乔景熙哭
喊道,“景熙,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馨柔这孩子的在天之灵,大概也不会希望我们的关系僵持到如此地步的,景熙,难道你以后真的要不管我们俩吗?”
“那是自然!”殷红拦住了想要向前的乔景熙,话说的十分理所当然。
跟着乔景熙这么久,许多事情她自然也了解得十分透彻,譬如他们的温氏集团,当初就是乔家所有。
后来不仅将他们乔家的家产全部都吞没,还对乔景熙百般苛刻,现在女儿走了,又来将期望寄托在乔景熙身上,在她这里卖可怜人设,简直可恶至极!
紧接着,殷红又叫来了保安,直接将他们给驱逐出去了。
乔景熙看着两人沧桑的背影,终究是觉得于心不忍。
虽然说自己现在是不想跟他们有瓜葛,也没法原谅他们犯下的错误,但是温馨柔已经走了,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恐怕也是会不大道德的行为吧。
拍戏仍旧在不疾不徐的忙碌着,乔景熙心中总是有些过不去。
陆霆深这边似乎察觉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很快便处理好了一切。
“温家他们已经被送往了国外疗养院,你已经仁至义尽,不用再为他们担忧。”
从陆霆深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
候,乔景熙那是叫一个又惊又喜,更多的还是觉得温暖。
遇到良人的什么感觉呢,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黑夜是遮掩一切肮脏的根源。
不知不觉,电影戏份已经拍到了接近尾声。
乔景熙每天在剧组抽出时间做着胎教的同时,也在暗暗计划着等到时候自己闲下来时的安排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在轻松的计划着这一切的时候,还有人在背地里偷偷谋划着要如何加害她。
这一次,冷无欢,哦不,现在的她,是已经撕下了面具,重生而来的慕无霜了。
所有的事态都没有照着自己的方向发展,这让她越来越焦躁。
急功近利的心情,也让她十分的苦恼。
思来想去,最终在这个雨夜里,她做出了最后的抉择。
她必须做一个了断了。
就算她是个疯子,她也要毁了乔景熙的一切。
否则在这个剧组收工以后,她以后只会更加难以接近乔景熙。
可惜当时,这里的一切,都要为乔景熙那个女人陪葬,真可惜。
因为在温馨柔的事件,她又重新回到了剧组里进行拍戏,所以她在剧组的出入,还是比较自由的。
今天晚上,没有她的戏份,只有乔景熙单独的戏份。
因为片段
不是很多,而且也只有乔景熙一个人在拍摄,所以其他人都回酒店休息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想要祝她一臂之力。
今晚的殷红,因为家里出了点急事,刚好也离开了剧组。
嘴角浮现出一抹诡谲的冷笑,然后朝着里面走进。
休息室里,化妆师们都打着哈欠开始收拾东西。
乔景熙有些疲惫的换着戏服,拆着头发。
在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人影的时候,乔景熙潜意识的回过头来,想要看看是谁。
可是,还不等她看清面前这人的时候,乔景熙忽然就被身后一股力量给制服住,紧接着,充满了乙醚味道的毛巾,牢牢的堵住了她的口鼻。
乔景熙瞪大了眼睛,瞬间神智清醒过来,然后开始踢蹬着脚下,可是渐渐的,在药效的作用下,她就没了力气。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慕无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眸子里浮现出几缕凶狠。
好了,所有的一切不甘,都将在今晚结束。
备好的汽油倒在地上,在倒完了整整一罐以后,她挥舞了一下酸痛的胳膊,然后丢下了手中的手套,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去。
出门的前一刻,她顺势往里面丢了一个打火机,然后将门关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