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会让我变漂亮，会让更多人喜欢我，那不就很好吗？我只不过取了他们一滴心头血，你们至于这么对我吗？”
“怎么不至于，你以为心头血是什么东西！”季青都气不过，开始质问她“少了心头血，这些人慢慢都会变成和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而这些人这么多的生命付出，只是让你变得所谓漂亮！”
苏晶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说……”
“你的男朋友不是不爱你了，作为第一个受害者，要么已经不在了，要么半死不活了。”
这时苏子昂脑子灵光一闪，他走上前，掏出手机，把照片递给她看：“这里面的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照片里是个形容枯槁的男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如果不是还有一口气吊着，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还是个活人。
“怎么会这样……”
“给你这些东西的人没告诉过你吗？心头血为何只有一滴，一滴又有什么效用。”
“她说……她说只取一滴，不会有影响的。”
“这样的话你也信，”阿姣嗤笑一声，一点儿情面也不留，“不管是桃花咒、桃花降，这种完全违背个人意志强迫人去改变的事情，对人造成的损伤是不可估量的。如果真这么简单就能让别人完全系心于你，哪儿还来那么多痴男怨女啊。”
“你把他们的心头血都装在了什么地方？”
苏晶晶掏出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那个吊坠是水滴状的，通体透明，只有最中间有一滴血红。
阿姣接过来左右看了看“这里面只有一滴。这吊坠上有一个微型的阵法，每天都会从你这里挪走续入的心头血，只要你一直不断为对方干活，他就能不间断获利。被人当刀使了，年轻人。”
苏晶晶一下子沉默了，她凝视着手机里的照片，目光充血，两手攥得紧紧的。
过了良久，她才颤声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带我们去见见让你这么做的人吧，她现在吸收了那么多年轻男人的精血，应该实力不俗了。”
“那……”她犹豫了一下，又问“我男朋友……他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恢复？大概是不能了，”阿姣看了一下她的神色，还是转了话头，“不过玄门能人众多，我不行，别人说不定可以，你不要太悲观嘛。”
阿姣第一时间想到了晏舟，虽然现在玄门没什么能人，但晏舟确实是玄门千年前的天才，这样的事情交到他的手里，应该是能轻松解决的。只是这人现在不知去了何处，为什么还不回小瀛洲找他们。
苏晶晶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城隍庙。像城隍庙这种地方，供的是保护一方土地的神灵，日久天长，往往是灵气氤氲的，这个地方却不同，表面上看灵光灿灿极具奢华，但是细看灵光里面掺杂了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泥土味道令人作呕。
也不怪原来玄门没发现这地方，估计是因为苏晶晶甚至更多像苏晶晶一样用血吊坠为他们收集精血的人的助力，这个地方才成为这样的。
大白天的，城隍庙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一点儿香火气，看着就不像是正常供人上香供奉的地方。
阿姣自恃是个老妖怪，径直推门进去了。正殿里正站着一个容貌年轻的女人，正在小心擦拭殿上供奉的神像。
那城隍神像居然是女相，处处透着诡异。
“我们来找容婆婆，她在吗？”苏晶晶礼貌上前问路。
“她呀？这会儿不在。”女子甚至不回头看他们，只顾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恐怕，面前这位就是容婆婆吧，”阿姣把苏晶晶揽到身后，走上前去，直视着前面的女人，迫使她从神像上抬起脸。
“为什么这么说，”她微笑起来，并没有因为阿姣指出什么而感到慌乱。
“季青，你们说说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季青和苏子昂都走上前来，既然是前辈指点得，就也毫不避讳去端详这个女人的脸，然后发现了不对劲：“前辈，这人的脸上灵气混杂，不像是一个人的，倒像是百来个人的。”
“可不是百来个人的嘛，扒了这层皮，估计就是个老太太了。”
“老太太，不服老可不行。”阿姣说着就用力一震，一股气刃从她身上射出，直罩女子面门。
这样的时候，女子还不忘搂住神像，退后几十步，把神像稳稳安置在另外一处高台上，扯过一块红布盖好，才用掌接住了阿姣这一击。
“年轻人，莫要多管闲事。”
阿姣心内腹诽：连晏舟都没资格喊我年轻人，你哪儿来的脸。
但是她还是不忘毒舌一把：“老年人，你花这么多人命来填补自己的脸，又想做什么呢？”说着，还不忘一掌接一掌攻过去。
这个女人不断躲避，两个人一会儿上供台一会儿踢帐幔，不一会儿，城隍庙一片狼藉。容婆婆感到一丝吃力，眼里也带上讨饶：我原本也没想要这么多人的命，哪知道这些姑娘都怨气深重，四处害人的，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把他们的精血还回去就好了。”
阿姣听他这么一说，顿了一下，哪知他就趁着这个空档，突然暴起，十来次精血化作利刃朝几人飞过来。
“接住了！这些精血不能有损。”阿姣喝道。
季青反应过来马上退后，用巧劲化解攻势，苏子昂迅速凑过来，掏出乾坤袋，将精血一定的用灵气包裹，装入其中。
阿姣徒手接住了几颗，也将手一甩，精血顺从地朝他们飞过去。
容婆婆见这招对他们没用，也并不惊慌，他知道这些人想要救被收走精血的男人，定不会置这些精血于不顾，而此时的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她抖落开自己的衣袖，近百滴心头血被甩向了四面八方。季青扑上去，苏子昂赶过去，一切都显得很惊慌又来不及的样子。
这时候，响起了一道奇妙的歌声，没有歌词，只有旋律，却让人如痴如醉，就连时间也仿佛慢了下来——不对，时间慢下来了！是肉眼可见的，精血的速度慢了太多，季青和苏子昂一前一后地追赶，终于将他们顺利收入囊中。
“怎么会？”容婆婆的声音都嘶哑了，更奇妙的是，少了这些精血，她的面容肉眼可见比刚才苍老了许多，更像是苏晶晶一开始描述的样子了。
阿姣勾了勾嘴角：“怎么，许你涂山出来招摇撞骗，就不许我来毁了你的局？”
对面的人对自己的身份被看破很是恼怒：“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和我作对？”
“这还能为什么，因为我看不过眼啊。涂山一族本就人数不多了，如今人妖异界，还在人世的妖族哪个不缩着尾巴，你们倒好，这么明目张胆收集心头血，就差没把我是狐狸精这三个大字印在脑门上了。”
听到狐狸精三个字，几个年轻人的眼神都不对味了，比起惊讶于世界上真有妖精，最让他们惊疑的还是容婆婆的老态。如果说狐狸精的话，怎么看也是阿姣长得更像一点儿。
“哼，你懂什么，人间灵力渐少，玄门也修炼不出几个大能来和我们作对，但是妖族如今要进阶就只能靠人命。你敢说你这一身修为不是靠人命得来的。”她明显看出和阿姣一起来的是人类，想要挑起他们之间的内乱。
可是阿姣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有什么不敢的，只有你们这种靠人命突击修炼的假修为才会连自己的容貌都维持不住，不靠人血就变丑，我可是能一直保持年轻貌美的。”
不得不说，放在谁面前，阿姣都绝对是个戳人痛处的好手。容婆婆被气得快要吐血，却怎么也无从反驳，只能以武斗代替文斗，想给自己挽回点儿颜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