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心中充满着愤怒和不可置信,还有那一丝...恐惧!
“不可能!”
嬴政在心中怒吼着。
“朕是一统天下的始皇帝,威加海内,平定四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富有四海,是天下共主!”
“就算不能长生不死,可朕如何会那么的短命?!”
嬴政缓缓的收回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孩子应该是胡说的罢,朕怎么也糊涂了,鉴儿说什么难道我就信什么吗?”
“朕连天命都不信!”
赵高和福伯他们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吭。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赵鉴人也是一愣:“爹,你这是咋了?”
嬴政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无妨,爹有一个容易突然激动的毛病。”
“哦,易怒症啊,理解理解。”
嬴政心念一动,故意说道:“鉴儿啊,陛下正值壮年,造反之事切莫再提,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赵鉴人顿时急了。
【这咋办?我总不能说政哥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吧!】
【他身边那
些所谓的神仙方士,其实都是骗子!那些所谓的仙丹,全都是蕴含重金属剧毒的毒丹啊!】
【若不是政哥身体强壮,常年习武,恐怕早就毒死了,哪还撑得到三年后啊?】
【唉,说起来政哥也是糊涂,这种丹药吃之前先找一只老鼠验一下毒啊!那不就真相大白了?】
【堂堂千古一帝,竟然栽在了这可笑的毒丹上!】
嬴政的心里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再次忍不住一拳打向了另一半边木门,把那边的木门也给打的粉碎。
嬴政在心里咆哮着:“徐福?怎么可能?!他怎么敢?!”
“朕那么的信任徐福,把他当成仙师!”
“可徐福竟然把朕当傻子一样耍!长年累月的给自己喂毒丹?!朕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嬴政没有发现,他在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赵鉴人所说的话。
而刚刚看嬴政神色缓和而站起来的赵高三人,马上‘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可是这一次跪的三人很迷惑啊。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公子连话都没有说,家主发的哪门子怒啊?
赵鉴人同情的安慰道:“爹
,冷静,冷静!”
“易怒症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早治疗。”
“我建议爹你从此清心寡欲,好好的退隐山庄养病,家里的商号啥的就归我接手了!”
“我保证三年后训练出十万精兵,攻下咸阳,一统天下!”
“到时候,爹你当皇帝,我当太子!”
“美滋滋!”
赵高冷汗都流的全身都湿了,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要是扶苏或者胡亥说这番话,恐怕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了!
可是赵高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嬴政虽然阴沉着脸,可是却没有对着赵鉴人发怒,只是一动不动的像在思考着什么。
赵高心里犯了嘀咕,陛下怎么对公子鉴人这位私生子那么的特殊。
一直不接回宫里,却也养在这宅子中派人悉心照顾。
如今公子鉴人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陛下竟然没有立刻惩戒,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赵高望着赵鉴人,只觉得这位曾经痴傻的公子深不可测!
莫非,曾经也是装疯卖傻?
嬴政此刻一心沉浸在赵鉴人的话里:“如果能够验证徐福他们炼制的是毒丹,那么是不是就能够证
明鉴儿说的话都是真的?”
“三年后,我真的会因为丹毒而死?!”
嬴政的身体每况愈下,自己是有感觉的,此时已经信了两分。
更何况,丹毒这种事情,测试再简单不过了。
以前嬴政只是太信任徐福,或者说对成仙长生太过痴迷,这才一直执迷不悟。
如今自己性命有危,嬴政自然醒了过来,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验证赵鉴人所说的真假。
至于赵鉴人说的三年后十万精兵攻下咸阳称王,嬴政不过一笑了之。
一个小屁孩,还想练兵造反?
“鉴儿,你刚刚恢复清醒,就别想着造反那么大的事情了。”嬴政语气柔和的说道。
“好好休息吧。”
“别啊,爹!”
“你可是有易怒症啊,还是得早点退隐,把家里的钱财全都交给我吧!”赵鉴人不甘心的吆喝道。
“早死早超生...呸!早退隐早痊愈啊!”
嬴政嘴角一抽,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逆子!
但是,他不舍得。
不是因为他能够听到赵鉴人的心声,而是因为赵鉴人的身份的确特殊。
赵鉴人的母亲,是他这一生最
爱的女人。
但是,却也是他永远无法拥有,更无法进入大秦宫殿的女人!
嬴政在离开前对福伯吩咐道:“鉴儿如果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他,只要不把天地掀翻了,他做什么都可以。”
“是!”
嬴政坐上了马车,而赵高是唯一的御者。
“陛下,回宫吗?”
“赵高,你即刻派人去仙师那儿取一枚仙丹,马上!”
“尊令!”
赵高不知缘由,只得照做。
回宫后不到一刻钟,赵高派去的人就取回了仙丹。
“将这枚仙丹给老鼠喂下!”嬴政冷漠的下令道。
“啊?这...”
赵高非常的迷茫,以往陛下对徐福炼制的仙丹那可都是视若珍宝啊,赏赐大臣都舍不得,怎么如今要喂老鼠了?
“喂!”
“遵旨!”
赵高看着嬴政那要杀人的眼神,赶紧麻溜的把仙丹给老鼠喂下。
然后,嬴政就坐在帝座之上,一直冷冷的盯着老鼠活蹦乱跳的到处跑。
赵高不敢说话,一直在旁边候着。
“一刻钟过去了,这老鼠安然无恙,莫非鉴儿只是在胡说八道?”嬴政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