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黄石公仰头倒下。
那柄小刀从他胸口抽出，伴随着他身体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滴浓稠的鲜血从刀尖滴落。
洛雷二人看在眼里，震惊在心里。
二人先是一愣，但随后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为什么笑？
对啊，为什么笑！
江阳也有些纳闷。
这时，两个人走进病房，洛雷没说话，他身边的搭档开口了。
“你也算是079局少有的高手，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一把小刀地杀死，再说了，一个瞎子，会有水平把你干掉？”
话语中对江阳不乏有些讥讽的意思。
什么叫做一个瞎子？
江阳眉头紧皱，眼部传来火辣辣的痛觉，刚刚上的药药劲好像已经过了。
“你们是谁？”
失去光明，身处黑暗的江阳无比恐惧地问道。
“我们......”
“他们啊，他们过路的。”
黄石公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并且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更神奇的是他好像觉得味道还不错，甚至抿了抿嘴。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黄石公一眼就认出了两人。
洛雷就不用说了。
至于另一位，黄石公的印象特别深刻。
他叫诸葛文清，别看名字起得漂亮，这家伙可是一个十足的狠人，狠到变态的那种。
记得上次组队执行任务，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了偷偷从异界引渡噬灵的人，按照规定，这些人是要抓捕归案，统一处置。
可那次那些人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他，这货一个人把其中的一个五人小队全部杀光，并且这还没结束，他又把这些人的尸体剥开，用极其精湛的手法将骨头与血肉完全剥离。
然后，他又将剥离出的骨头摆成人形和皮肉放在一起，这样他就得到了十个人，也是十种艺术品。
最重要的是，经过他的处理却没有一丝处理的痕迹。
那人就站在那里，但你不能动他，因为他的骨头已经消失了。
这就是这人的可怕之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回答是——好玩儿。
好玩个屁！
“最近头痛，让医生给我看看。”
诸葛文清开口解释，这应该是一句玩笑，但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略显生硬。
黄石公又一次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幽幽地说道：“头痛？那你得去五楼。”
“为什么？”
“因为精神科在五楼。”
或许是黄石公的话略微有些风趣，诸葛文清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这微笑看得人心里发慌。
要动手？
洛雷似乎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丝尴尬，急忙站出来，用一种调和的语气说道：“都别说了，正事要紧。”
正事要紧？
三人都没有说话。
失去视力的江阳神经变得更为敏感，明显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沉闷。
不用说，这三个人一定在看着自己。
他该怎么办？
话没等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来。
“为什么会瞎掉，苏黎跟我们说过解决滇省的事情后，这家伙就被你强行带走了，那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说话的是洛雷。
江阳脑袋嗡嗡的，对方说了好多话，他只听到两个字——苏黎。
随即，脑子里浮现出苏黎的记忆。
神探协会的人？
“你们是神探协会的人？”
“哟，你还知道神探协会。”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们想干什么？嘿嘿嘿。”
笑声，江阳脑子里充斥着笑声。
黑暗里。
牛头马面、孟婆鬼差、十殿阎罗全在对他笑。
无数的人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似乎出现幻觉了。
痛~
十分的痛～！
“我的眼睛......”
“滚开，滚开，统统给我滚开！”
“玛德，老子是位面之子，老子才是主角......”
“系统，系统......”
江阳手舞足蹈，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魔怔。
他不能接受，也不可以接受。
瞎掉的双眼、无响应的系统……如果一切变回原样，那还不如让他一开始就死掉。
这种得到又失去的造成的痛总比一开始就失去更令人痛苦！
“他……疯了？”
“嗯……”
“给他点时间，如果我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接受不了。”
“你们079局不是有一种不用眼睛看也能视人的功法么，不让他试试？”
“那东西太高级，他行么？”
黄石公微微思考，还是表示拒绝。
毕竟那种程度的东西，天资聪颖的他都无法参透，整个079局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接触过，但也只是微微入门，有的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
“太好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洛雷开口，脸上露出一起狡黠的微笑，诸葛文清也是如此，好似这两个人对黄石公的话很满意。
没等黄石公转过神，洛雷就走上前，将一只手摁在江阳的肩膀上，洛雷宽厚的手掌好似有什么魔力，原本有些疯魔的江阳似乎在黑暗中找到了支柱，竟然渐渐安静下来。
“谁？”
“你好。”洛雷的声音浑厚带着磁性，冥冥中就给人安全感，“我叫洛雷，神探协会的人，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至少听说过神探协会。”
“是。”
江阳脸色通红，他的伤口动了，纱布蒙着的双眼下似乎流出一丝血。
“你很有天赋，我们需要你通灵的手段，所以我想你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
“在科学上，当外界的物体将影像投射在视网膜之上时，视网膜可以将接收的信息传递到视神经，而视神经将这种视觉现象传递给大脑，再经过大脑处理这些信息以后，表现在眼睛能看到东西。”
“……”
“而眼球的作用，说俗一点就是个成像的载体，当没有这个载体后人神经元无法感应，自然就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
“我想告诉你我能让你不用眼球就能接触到神经元，换句话说我可以让你拥有一个新的载体。”
“条件呢？”
江阳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与对方无亲无故，这么做，一定有条件。
“跟我走！”
“……”
江阳懵了。
他故意停了一段时间，似乎在等着洛雷说出更多的条件，但是对方却不再说话。
貌似在给他考虑的时间。
就这么简单？
这时候，一旁的诸葛文清开口说话了。
“小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人说话有一股隐藏的轻蔑，一般还无法察觉，但江阳两世为人，轻松就听出来了。
或许是江阳沉默的时间太长了。
诸葛文清有些不耐烦，他推了推眼镜。
“快做决定，别让人等急了。”
“这件事情很简单，一句话，你跟我们走，我们治好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