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杜宇之前并不知道什么叫双重人格，那么跟着苗若一起去帮助正在精神病院治疗的邓得宝，确实让杜宇大开眼界。
苗若在路上已经跟杜宇说了很多关于双重人格的事儿，但没有亲眼看见，杜宇都是不敢相信的。
直到他推开了邓得宝住院的房门，杜宇心里很震惊。
邓得宝住的医院房间，是一个私人的房间。
里面除了有警方看守之外，就只能有固定的主治医师和护士出入。
被关起来的邓得宝，很明显的百无聊赖。
他手上有一个骰子，是那种孩子用来锻炼智力的。
比起昨晚，现在的邓得宝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与其说是平静，还不如说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看到了有人推门而入，他放下了手上的玩具，抬头跟杜宇对视。
“你们怎么又来了？”他问。
杜宇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在这路上苗若一直交代的，都是让他不要去试图让邓得宝的情绪失控。
在这一方面，杜宇承认自己并不在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苗若的旁边，观察着邓得宝的一言一行。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看看你现在情况好点了没。”苗若笑了笑，回答了邓得宝的话。
只见他拉开了旁边放着的椅子，面对面的，坐在了邓得宝的面前。
这个举动，很明显的是让自己跟邓得宝相对性的平等。
“我能有什么事儿？”邓得宝嘴角微微向上扬，眼角撇了撇，站在边上的杜宇又说了一句：“这不是好好的被你们关起来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苗若并没有去回答他的话，反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杜宇愣了一下，他不是很理解苗若的做事方法。
邓得宝难道不就是邓得宝吗？
哪怕他是双重人格，但也应该不至于是别人吧。
这很明显的就是杜宇想的太少了，邓得宝依旧是嘴角往上扬，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对劲。
苗若剑他并没有回答自己，也不着急的去询问，反而是坐在边上眼睛微微的看着窗边。
外面的太阳正好，只是放在这个天气，多少有点热。
有几条流浪狗，热得吐着腥臭的舌头，在花园里没有遮阳的地方，焦躁不安。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邓得宝突然笑出了声。
“笑死了，我是谁？”邓得宝反问苗若：“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杜宇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故事。
他只看到了苗若的表情突然不正常了。
“你是……”苗若试探性的问到：“张家树？”
张家树？
张家树又是谁？
杜宇越听越一头雾水，这怎么又蹦出来个张家树？
苗若的神情慢慢的恢复了下来，只听到他说：“那次之后，我们应该就没有再见过了。
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出现了。”
邓得宝摇了摇头，或许现在不能叫他邓得宝了，而是张家树。
张家树的眼神变得模糊，看起来是回想着以前的事儿。
“你说的没错，那次之后，我基本上就消失了。
我答应过，要让邓得宝好好的活下来，所以我选择了消失。
可是我没有想过的是，他的生活没有了我之后，越来越差劲。
身体不光是属于他的，也是属于我的。
如果他没有办法处理好眼前的事儿，那就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来吧。
好歹我也比他大三岁，他不敢做的事儿，我是可以帮忙解决的。”
苗若皱了皱眉，问到：“比如是什么？”
“比如是在学校遇到了一个他很喜欢的女孩，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去跟别人沟通的时候，我可以代劳。”张家树笑了笑，手上的玩具被他重新拿上。
在百无聊赖中，张家树看起来是很平静的，他似乎对这个世界是漠不关心的，关心的只有他手上的玩具。
他很专注，甚至都没有再理会苗若和杜宇。
房间里的温度，猛然骤降。
不知道是因为空调太大了，还是因为杜宇和苗若此时找不到突破口。
然而苗若同样冷静的面容下，他的内心，是不断的向着法子去问关于杀人案的事儿。
或许是感受到了苗若的不安，张家树抬头跟苗若对视。
“人是我杀的，我也去自首了，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张家树平静的说。
苗若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点点头，开始进入正题。
“为什么要杀人？”
听到了苗若的问话，张家树笑了：“你怎么永远都在问这种蠢问题？”
“我为什么杀人，你不清楚吗？”
站在一旁的杜宇愣住，他看着苗若，内心开始有点犹豫了。
为什么张家树说苗若很清楚？
从他们的对话里面可以听得出来，苗若之前就跟张家树认识。
会不会是因为在治疗的过程中，苗若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让张家树认为杀人是对的？
杜宇看着苗若，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铁青。
“你知道的，以前听我说过，我的愿望，就是杀掉这个世界上，所有从事不正当行业的人。
现在在滨江，最大的KTV，就是池永泉手下经营的。
而他手下这么多人，尤其以女性居多。
我的目标，是杀掉所有在滨海娱乐KTV里工作的女性。
然后，就是娱乐城里面的。”
张家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已经开始变得疯狂。
他甚至在最后，还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笑声的尖锐刺耳的，站在一旁的杜宇听着，忍不住的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那种疯子杀人案，他处理得也不少。
基本上都如同张家树一样，从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这世界上的不满。
“可是为什么……”杜宇忍不住的发问：“你杀了四个人，就去警局自首了呢？”
“四个人？”张家树突然蒙了，他耸了耸肩：“我只杀了三个人。”
三个人？
杜宇看着张家树，两个面面相觑。
不可能！
钟倩，池永泉，尤佳昱和程永心。
这不就是四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