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擎苍被自己主人训斥,自然也怕了,不再说什么,便上前正准备磕头。谁知这时候悬镜大师直接转身,语气极为平淡的道。
“嗯,去给她磕。”
擎天擎苍顺着悬镜大师的话,看向了站在一旁打着哈欠的宋溪。
宋溪还有些困倦,这哈欠也就打了一半,却突然见到这些人突然转头盯着自己,她扬了扬眉,假装无意间的伸了个懒腰。
“哎呀呀,这我可受不起哟。”
说着,她眸光转向了云莫凡。
“是吧,云庄主。你这地盘我看我也是待不下去了,好好的走在路上,还遇到了毒气,还好是我命大,留了这条命,不然,估计我也成了那死水中的一缕幽魂。”
云莫凡皱了皱眉,“死水?”
这下该他发怒了,对于自己的地盘,无论是边边角角云莫凡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包括那儿身处在湖水下的死水河。
那里可是出了名的“鬼门关”,他这里的手下没一个人不知晓那个地方是多么凶险,且那条通道的确是可以通往他们的密室,却因为太过危险而没有常用。
可是这擎天擎苍怎么这么的大胆,竟然带着他们两人去那种地方!
宋溪也就算了,若是悬镜大师出了什么事,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一想到这两个蠢货,云莫凡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脚抬起踹了两人一人一脚。
“去,给宋姑娘磕头认错!”
擎天擎苍受了一脚后人有些晃悠,特别是擎天,他接连受了重击,胸口又剧烈疼痛,整个人都还有些不舒服,这又要去给那死丫头磕头,他们怎么肯。
宋溪见此,头昂的比天高,却听悬镜大师又道。
“原来云庄主的手下这般顽固,不如交给我管教几天,说不定就听话了。”
交给悬镜大师?擎天擎苍不傻,知道他们已经得罪了这个江湖大佬,若真成了他的人,估计他们不是成为试验品,就是一具尸体。
两人一想,也知道这其中要害,为了留下自己这条命,他们只有妥协。
二
人对视一眼,皆是咬牙,走到了宋溪的跟前,对着她一跪。
宋溪只听着砰砰几声,就听两人道。
“宋姑娘,是小的们一时之间错了心思,让姑娘陷入危险之地,请姑娘原谅我们兄弟俩吧。”
宋溪眸光朝下一瞥,故作没有听到般。
“什么?你们说什么,我怎么没听到?”
擎天眼神一暗,知道她这是在戏弄自己,可他却不得不按着她的意思照做。
于是,擎天擎苍又磕了几下,开始重复之前的话。其实擎苍还好,中了云莫凡一脚,但那脚也就前劲大,过一会儿就好了,可是擎天,一动,一说话便会牵扯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开始剧烈疼痛。
宋溪这简直就是故意的,想让他痛的生不如死。
可他们又能怎样,除了照做还能干嘛,云莫凡都不能说什么,他们还有什么靠山。
终于,再磕了四次头,道了四次歉后,宋溪终于满意,摆了摆手。
“嗯,原谅你们了,不过你们以后……”
擎苍特别有眼力见的道。
“小的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宋溪嗯了嗯,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了悬镜大师的身后,不说话了。
云莫凡有些悻悻的对着悬镜大师开口,“大师,这下你可满意?”
悬镜大师淡淡回复了两个字。
“一般。”
云莫凡这悬在了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瞪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对着悬镜大师道。
“嗯,他们做了错事,就要去受惩罚,去密室的路,还是由我带着大师去吧。”
宋溪心中满意一笑,这次是云莫凡带路,想必他也不会再弄出什么岔子了吧。
“那这样,辛苦一夜,大师先回去休息休息,吃了午饭,我就来带你去。”
“还有这个宋姑娘……”
悬镜大师回头道。
“她跟着我走。”
云莫凡先是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悬镜大师竟然如此在乎一个女子有些奇怪,可他也没问什么,总之宋溪不要乱说话,他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嗯,也行,有个照顾大
师的人,也好也好。”
——
就在山林中刚刚平静些许时,京郊北外的一条山间小道上,竟然多出了一群穿着整齐服装的队伍,领头人大手一挥。
“就在这停下休息一会儿吧。”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骑马而来,正朝着队伍狂奔。
领头人一看那马上男子,立即丢了手中刚刚拿出来咬了一半的红豆馍。
“月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摄政王府守着,谨防那些人吗。”
马上的蓝衣少年一跃而下,立即就到了绿衣男子身前,一脸急迫。
“月杀,我刚刚得到了京城的消息,将军府已经要开始动手了。”
“当真?”
月一点点头。
“这件事已经争取了将军夫人的同意,云鹤那边也正做准备。”
月杀眸光闪了闪,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用木头盒子装着的东西,他递给了对面少年。
“记住,这是咱们西山大营最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亲手交给将军夫人或者是云鹤,切不可弄丢或是被人拿去。”
月一盯着那盒子,眸色中也多了一分坚定。面上却还在笑着,道。
“大哥,你说若咱们爷知道了我们把兵符乱动乱拿的会不会打残咱们兄弟俩。”
月杀向来比月一沉稳,他也知道月一这话是在开玩笑,沉声道。
“现在是说那些的时候吗?一切都以边境要紧,我想若主子和王妃在,他们也会这样做。”
说着,月杀看了眼天色,对着月一的肩头一拍。
“嗯,快去吧,迟了,可就要坏大事了。”
月一咬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哥,这边的事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把爷和王妃找到带回来!云鹤会在边境等着我们!”
两兄弟对视一眼,一时间竟然无言。司马云鹤这边境之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而今日的朝堂……又会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西凉的命数又该如何?
——
估计也是西凉王受够了这种大大小小官员堆积在皇宫里的日子,直接乱找了个御膳房的奴才出来顶了罪,然
后当着所有大臣们使臣们的面前,在伍德门前斩首了这个苦命的顶罪奴才。
大臣也是懂事的人,知道这是西凉王在拐着弯儿的告诉他们。
好了,幕后黑手找到了,已经处决,你们该回府的就回府,该回国的就回国,别在朕跟前瞎转悠。
对于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对于和将军府以及摄政王对立的一派的人觉得西凉王这样的处置太过随意,和他们交好的人也觉得万幸万幸,另外中立党派的只觉得终于能回家了,昨天晚上就连夜赶了回去。
一切便这样看似的尘埃落定,第二日,上朝的上朝,回归原点。
今日一早,许久未回府的容连一大早就来给沐氏请安。
“母亲,昨夜儿子回来的匆忙,怕打扰了母亲熟睡,便今早才来请安。”
此时,沐氏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春望给她梳妆,见容连回来了,微笑的对着他招招手。
“连儿,过来,给母亲看看你瘦了没有。”
容连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可这笑,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母亲,我知道因为我和溪儿的事,这段日子你**不少的心。等再过两个月过年了,祖父和父亲回来,我一定要让他们带着你出去玩玩,别总闷在府中。”
听着自己儿子说着丈夫和公公,沐氏的眼,突然就红了,不过好在她强忍着,没有让容连看出了什么。
这时,另一个小丫头正拿来了一件衣服。
“夫人,这件合适吗?”
沐氏一看,立即皱起眉头。
“不,今日把我的命妇服拿过来。”
容连一听,有些诧异的道。
“母亲,你这是……”
沐氏挥退了一群丫鬟,盯着容连,“今日,我同你一起上朝。”
对于那夜的书信,容连并不知晓,沐氏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到时候去了朝堂,他就便知晓了。
其实沐氏这样的用意,不过是不想再拿起那封信看,怕自己一时间忍不住又哭了。而今日的大事,是容不得她心软分毫。
懵里懵懂的容连就
这样看着丫头们拿着命妇服给沐氏穿上,又给她梳了个得体的发髻,就连妆容,看起来也比平日里雍容华贵的些。
今日的沐氏,和平时相比简直是两个人,容连隐约也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可终究没有再问出口,他知道,沐氏不会说。
等一切准备就绪,外府管家走了来,对着沐氏道。
“夫人,外头司马公子和安小公子已经侯着多时了。”
沐氏对着管家一笑,“嗯,我知道了,将军府马车备好了吗。”
管家点点头,“都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和大公子共坐一辆。”
沐氏摆摆手,管家立即识趣下去。
“春望,你是本夫人最为得力的大丫鬟了,今日我不在,内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归你管,外府有李管家,你有什么可以和她交涉。”
一沐氏这话说的平淡,春望也表现的极为平淡这可让一脸懵的容连不淡定了。
他有些急切开口。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怎么弄得像永远不会再回来似的?”
沐氏笑了笑,今日她所要做的事,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掉脑袋,到时候的确不会再回来了,她轻抚了抚容连的手,竟然没有说什么。
春望把手中的檀木盒子递给了沐氏,沐氏这才对着容连开口。
“连儿,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将军府门口,司马云鹤和安之毓各自骑了一匹马,正在门口侯着。一看沐氏和容连出来,再看沐氏身上的命妇服,两人脸上都带了些喜悦。
“将军夫人,你想好了。”
沐氏对司马云鹤笑了笑,“嗯。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皇宫吧。”
今日司马云鹤和安之毓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各自带了一大队士兵,容连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谁,就是之前溪儿从外面带回来的青羽军。
这下,他只觉得更复杂了,很想问出口,却又要强忍着,真是憋闷。
司马云鹤知道容连此时的心情,他下了马,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将军夫人伤一根头发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