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村长,村里有那么多可以杀人的工具以及其他简单有效的方法!为何会选择用如此迂回的手段,先将人杀死后又剖析其身体,最后还残忍的将其五脏六腑全扯出后把尸体放在村口?又是为什么,尸体在村口待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最后,张太婆儿子失踪,你身为村长,为何不去官府报失踪人口?”
“你是一个正常人,你不会做这样有失常理之事。说吧,你儿子在哪儿,你为何要帮他隐瞒真相。”
老村长犹如一时之间老了十个年头,他轻咳数声,低声的笑。
宋溪见着老村长身上还捆着的麻绳,她立即上前,给他揭开,声音也变的柔和。
老村长低着头,叹息。
“姑娘……”
宋溪身上一震,“老村长你看出了我身份。”
老村长又叹了一口气。
“老头子我活了半辈子了,这点眼力都没有,还算什么……姑娘啊,你可知也这个孤寡老人的苦!”
宋溪点头。
“老村长,你放心。如果真如你所说,张长生人品不行,对父母不孝顺。你儿子上了公堂会削减一些罪名,不过,若你执意不肯说出他在何处,不仅仅是他,你也会被连累,到时候事态将变的不可估量。”
“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老村长抬头,混浊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当真会削减罪名?”
宋溪点头。
“我不保证一定。可若是凶手智商不如常人,上头的人定会重新审判这件案子。”
老人家泪眼婆娑,直接对着宋溪跪下!
“若当真如此,那老头子就给姑娘跪下了!”
宋溪连忙去扶起他。
“老村长,可如今,你儿子今日带走的可是尚书府的公子,若那公子有恙,
你儿子的罪名就……”
老村长立即起身道。
“好,我带你们去!”
——
站在外面众人都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一看那木门打开,众人立即转身看来。安之毓上前,握住了宋溪的手。
“猪哥哥,你可出来了,我担心死你了!”
一道目光,极为狠戾的盯着安之毓握住宋溪的手。宋溪转头,盯着山腰的方向,却见那人人影不见。心中狐疑间,耳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容少将军,摄政王不熟识路,还请猪无能前去带路。”
宋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她对着容连点点头,然跟着月杀,朝着后方走去。
——
路上,月杀低声道。
“宋姑娘,主子最近身子不太好,待会若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姑娘都不要和他置气。”
宋溪点头。
“谢月杀大哥提醒。”
玉无忧正站在山腰的一处崖边,风声如许,吹拂着他身上的绛紫色披风。
“来了,就过来。”
宋溪没动,她可不想在这个查案的紧要关头还和某人卿卿我我。额……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真是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到玉无忧就心神不灵的。
这样尴尬不说话下去也不是个事,宋溪轻咳一声。
“摄政王殿下,请你放过民女吧,民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的高贵身份……”
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冷风呼啸一声,直逼她近前!
男子身影闪现,纤长五指抬起宋溪下颚,直视他眼。男子的眸光并没有宋溪所想那般冷傲,相反是柔和许多,只是太柔了,宋溪有一瞬间的呆滞。
“玉无忧……你!”
男子勾唇,眼瞳逐渐从黑色变成红色。
“女人,你是第一个敢叫本
王名字的人。你可知,若是旁人,早已是死了千万遍了。”
男子手中力道有些大,宋溪说话有些困难,她皱紧眉头,有些不悦。
“名字本来就让人叫的,不然取它干嘛,还不如叫阿猫阿狗……”
男子俊脸瞬间靠近,两人气息渐进,宋溪甚至可以闻到男子说话间的茶香。他固爱喝茶,无论自己是何时见他,他都在饮茶。
“女人,你当真忘了那夜……”
宋溪皱眉,不懂他在说什么。
玉无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下钳制住宋溪下颚的手,浅浅说了句。
“你忘了你就罢了。”
“玉无忧,你到底想说什么?”
玉无忧眸光一闪,看着她的双眸。这才几日不见,她似乎是瘦了一圈,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有空调戏男人,竟然没空照顾自己,你可别忘了,你如今不是一个人。”
宋溪摸上自己肚子,她总算发觉出了些名堂。
“玉无忧,我怎么总觉得你一直记挂着我的孩子,难不成你想喜当爹?”
玉无忧一本正经发问。
“何为喜当爹。”
宋溪不想解释,“字面意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远处随着容连行去的安之毓。
“你说的我与男子调戏,不会说的是之毓吧。”
“哼,之毓。这才几日,还叫得真亲切啊。”
男子说的轻巧,可宋溪却感觉出了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气。
宋溪冷不丁的笑了。
“摄政王殿下,聪慧如你,没想到竟连之毓女扮男装都没有看出来。”
女扮男装?安之毓?这个武安侯府的小公子竟然是女子身份?
玉无忧先是一怔,随即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安丙申,真是厉害。”
宋溪知道玉无忧口中所言的人是谁,安丙
申,武安侯,安之毓的父亲。
西凉朝中有爵位在身的就武安侯一家了,早年间武安侯随着先帝征战沙场,也算是武将出身,虽说他手中兵力不足一万,可也算有兵。武安侯府就武安侯世子和安之毓是嫡出男儿,嫡出男儿代表什么,只要有继承人,侯爷的爵位就永流传。
安丙申让安之毓多年来以男子身份出现在他人面前,也是想为侯府多一些保障。
宋溪是在那日安之毓中毒时把脉发现她原为女儿身的,此事她一直藏在心底,没有明说。今日也不知为何了,竟然告诉了玉无忧。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她还是有些后悔。
岂知玉无忧道。
“男儿女儿都一样,小小的武安侯府,本王一点也不在意。倒是……你,武安侯府的人还是少接近为妙。”
宋溪不以为然。
“摄政王殿下莫不是管的太宽了。”
玉无忧眸光一暗,“女人,本王在意你,是你的福气。”
宋溪皱眉,有句话她一直想问出口。
“我自知自己条件如何,若你单单只是看中了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验尸之才,那我想说,这世间会验尸的不止我宋溪一人。摄政王,我惹的不起,倒是躲的起。”
这一瞬,玉无忧沉默了,他也不知自己这是为何,怎会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似乎身子不爽,玉无忧直接咳嗽了起来。
他用手去擦拭嘴角,竟擦下了几滴鲜血来。
宋溪看在眼中,眸色一改,抚上他手腕。玉无忧眸中厉色闪过,想挣脱,宋溪却强制性的按住。
“别动。”
男子的皮肤极为冰冷,宋溪触碰的那一刻,以为自己是碰到了冰块。
在宋溪的手探上他手腕的那一刻,玉无忧原本安静的心湖,如被人
丢下了一片散发着侵人心神香气的桃瓣,在他心湖中荡漾起伏,弄地他心尖儿一痒。
玉无忧皱眉,这种感觉,太过奇怪,却又让他极为喜欢。
连宋溪都不知道,有人看着她入了迷,心中又想起之前她受伤,是玉无忧救了自己,宋溪脸色也有些缓和,语气放轻。
“你似乎像是中了毒。”
“你懂医术。”
“略懂一二。”
前世她一个人生活,治病问诊都是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
“**病了。”
男子拂下衣袖,神色淡淡,似乎对自己的病并不在意。
宋溪瞥了眼他侧脸上的银质面具,他的皮肤就如同这银面般冰冷透骨。
“你的外袍还在我那儿,待会回去我还给你。”
玉无忧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了容连等人去的方向。
“不必了,送给你吧。”说着,他看了眼女人低头,她的鼻头可爱小巧,如悬着的白嫩珍珠。之前,他从未这般仔细注视过她的脸。现在才发现,她长相并不俗。特别是她浅笑时,唇边梨涡若隐若现,没了脂粉气,显得有种清冷的美。
只是平日里不爱打扮,隐匿了她本该有的光彩。
“走吧,本王知你心中挂念那头的事。”
——
老村长带去的地方是一处阴暗的山沟,因是夜里,山沟四周杂草植被丛生,树木**,遮挡住了月光,看起来格**森恐怖。
老远宋溪就看着山沟旁有人点燃了木棍,她一惊,立即跑来。
“快,灭掉它!”
众人一惊,不知这瘦小“少年”所言为何。
宋溪夺过火棍,直接丢在地上几脚踩灭。
“凶手生性残忍,酷爱阴暗潮湿的地方!你们点燃灯火,不就是在告诉他,别让他出来吗!简直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