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条死路。
顾清渺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向着她走来的男人。
眸中的冰冷并未吓退他,反而激起了他的冲动。
“顾小姐,怎么不跑了。”
寂静的夜间,他的声音格外明显,脸上的邪笑让顾清渺眼底的冰冷深了几分。
“益王,你在宫中这般行径,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顾清渺声音像是含着冰凌般的刺向他,看着丝毫不怕被发现的益王,她的心沉了几分,面上仍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顾小姐,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益王眸色阴沉,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为了让她死心,又道:“镇远侯还在御书房,你的兄长在我离开殿中时,他正和唐闫润说着什么,而你的未婚夫,你觉着他有能力来救你吗?”
“益王,你若是敢对我怎么样,就等着镇远侯府的报复吧!”
顾清渺后退了一步,背抵在红墙上,看着不断逼近的男人,威胁道。
凉风袭起,竹叶婆娑。
益王站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眼眸黏腻的凝在显得有些惊慌的女子身上,微微凌乱的发丝,让人不由的想要为她抚顺。
陡然一笑。
“你觉着我会在这时候停下来?”
当真是娇养长大的贵女,连威胁人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在他停下的瞬间,顾清渺用了的握着绿流的手腕。
绿流的眼神凛冽冷漠起来,一只手握着尖锐的发钗藏在袖中,就等着他近身,一击毙命!
在宫内,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部署兵力。
绿流也没有在周围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
只要处理妥当,与他合谋之人也找不出证据来指向她。
越来越近,一步、两步。
顾清渺的眼神掩饰不住的兴奋,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心怦砰砰的急促跳着。
竹子凛冽夹杂着涩意的气息飘到她的鼻尖。
顾清渺按住她的蓄势待发的手,宫灯下湖蓝色锦袍下摆上的金丝划出一道飞舞的弧线。
“砰”的一声。
步步紧逼的身躯倒地,不省人事。
她没有赌错,顾清渺在绿流的搀扶下直起身子,眼眸中全是身前男子的面容。
他来了!
顾清渺唇角微勾,迎着他的视线走上前去,“他该怎么办?”
视线嫌恶的瞥了眼地上的男人,杀心未消。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的顾清渺看了过去,“你”
气息侵略着她,横在腰间的大手,握得她生疼。
顾清渺挣扎着、推拒着。
“唔,唔”
这还有人在!
她睁大双眼,试图让他清醒些。
一旁的绿流早在他们唇齿相接时,垂下眼帘,将地上的益王拖走。
快要呼吸不过来的顾清渺,双手掐着他的手臂,倒将自己的手弄得生疼。
眼底的水雾蔓延。
顾清渺心底的委屈惊慌一涌而上,温热的泪珠滑落,滴在炙热不分彼此的唇间。
苏云亭呼吸一顿,轻柔温存的浅啄着。
抵着唇,涩意更加明显。
顾清渺急促的喘息着,嗓音喑哑带着啜泣声,“苏云亭,你,你也不看看场合。”
说着眼角的泪珠滑落。
修长如玉般的手指在她脸上游离着,顾清渺气恼的把他做乱的手拂开,别过身去,眼睫扑闪着,看着天际清冷的月光。
顾清渺平静道:“先想好怎么处理益王。”
身后还没有回应。
她冷着脸走开,正巧绿流回来,“小姐,奴婢把益王搬到竹林边去了。”
那边更为隐蔽和偏僻,不易被人发现。
“带我过去。”
话音刚落,顾清渺就当苏云亭不存在般,径直走开。
“我是担心你。”
苏云亭拉着她的手,眸色中带着一丝丝后怕,怕晚来一刻,顾清渺就遭人毒手。
“担心我,你也不能……”
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月光下,苏云亭的双眸凝在她的身上,其中染着的后怕的担心让她心底软了下来。
顾清渺温声安慰着:“不会有事的,绿流是父亲留在我身边的人。”
两人一时无话,绿流在前方带路。
他们并肩跟着。
苏云亭紧紧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仿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中一般,唇角微勾,仍然是风清朗月的世家公子。
眼底幽深的似一口古井,严寒冷冽,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你来时有没有遇见益王的人。”
她担心有人接应着他,益王被他打晕了,迟迟没有见到他的人会不会通知容妃,届时再把皇上引来。
顾清渺眉头紧皱,横竖益王府和镇远侯府敌对着,现在连表面的和平也不需要维持了。
真想一不做二不休,一绝后患!
回想起他那黏腻的眼神,顾清渺眼底的杀意显露。
“没有,他把人都引去投壶了,其他的太监宫女应是容妃的手段。”
他们设计的这一局,破绽百出,应是临时起意。
到了竹林。
三人看着眼前的益王,神色莫变。
“渺渺,你先回殿中,顾兄在等着你,这我来处理。”
顾清渺倏地抬头,撞入他平静柔和的眸中,心下一松。
他恢复理智了,应当不会做出什么极端是事情。
“好,我在殿中等着你。”
她回握了下他的手,看着他眼底的柔意,放下心来离去。
“小姐,真的留苏公子去处理吗?”
走出了一段路,犹豫了好一会,绿流问道。
离开时,她回望了一眼,苏公子那阴冷的神情,让她浑身一激灵,瞬间低垂着头。
“留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清渺加快步伐,平静道,她留下来只会让他分心,还不如离开。
抿了抿唇瓣,异样的触感传来。
回到殿中,顾清渺坐在位置上,目光在殿中游离,只有少数人还留在殿中。
“渺渺,你回来了。”
顾枫溪丢下唐闫润,转身来到她的身边。
“对了,你没遇见苏云亭吗?他去找你了。”
“兄长,你怎么知道,他同你讲的?”
“那倒不是,我见他跟着你出了殿,还以为他是去找你了呢!”
顾清渺浑身一松,端着盏茶水饮下,缓解口中的干渴,杏眼定定的看着他,“他没有来找。”
怪异的态度让顾枫溪察觉出了什么,他没再说下去。
“枫溪,顾小姐。”
唐闫润见他们兄妹两人气氛有些奇怪,眼眸一转,高声道。
“唐公子。”
顾清渺福了福身子,微垂着的眼眸,注意着大殿门口。
一盏茶的时间后,他还没回来。
顾清渺坐立难安,手不住的搅动着衣袖,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容妃娘娘,驾到!”
内监传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