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
当前位置:21格格党 > 其他类型 > 虞姬 >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乱秦(三)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乱秦(三)(1 / 1)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好书推荐: 文娱:开局获得神级小说 玄幻:我能看穿人生剧本 大夏状元郎 嚣张皇妃盛世宠 九叔:十二符咒横推诸天 邪龙当道 摄政王的法医狂妃 妖夫在上 穿越后我竟成为系统 透视医圣

章台后殿,弥离罗跟在楚意左右,隔着纱帘,足可见正殿朝堂之上跪坐的文武百官。挡着水池的堂下本是朝臣上奏之处,今日却被两个驯兽宦官和一头鹿角硕大的成年公鹿霸占。

楚意不由蹙眉,不用问,就知是赵高的杰作,可他用意为何,就连座上打着哈欠的长生也并不明白。

赵高见众臣齐聚,则道来:“陛下,臣昨日偶得一宝驹,可日行千里,不敢独享,今晨趁着上朝特来献于陛下,还望诸君替臣做个见证。”

“丞相错了,这分明是鹿,怎会是马?”长生笑呵呵道,说罢又歪头问起堂下其他臣子,“众爱卿看看,这是鹿是马?”

李斯率先笑道:“想来是赵丞相糊涂了,头生两角者,怎会是马?”

赵高只闷闷地笑了两声,不作理会,转身慢慢从身后的朝臣看过去。其中多有意会之臣,纷纷站出来奉承于他,宁说是马,也不认真相,但不服他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范于就冷冷别过脸去,任他如何相问,一概不吭气作答。楚意躲在帘后,也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却只是与弥离罗相视一笑,默默瞧着这出荒诞的好戏。

待众臣皆表了态度,赵高便又上奏长生,“陛下说的是,果然是臣老眼昏花,错将蠢鹿当作宝驹。不若就将这畜生放逐至上林苑,以供陛下赏猎,也好代臣赎罪。”

“也好,这朝堂朕也坐得闷了,喜水,去华阳殿看看荇儿梳妆好了没有,朕与众爱卿在上林苑等她。”长生说着,伸了个懒腰就要站起来,回头看见楚意站在身后,用胡亥那张脸露出个邪气的笑容,“虞姬,你也来罢。”

“陛下既然开口,楚意怎会不来?”楚意笑着挑衅回去,“不过赵夫人身怀有孕,走在路上可要当心了,特别是在上林苑,若有磕着碰着了,可别一味往楚意身上赖呀。毕竟这是陛下的孩子,与楚意无关。”

“有朕在她身边,她怎会磕着碰着?”长生虽然还是笑着,脸色却阴沉下来,转而哄着朝臣们走,“众爱卿还不走么?是要朕等你们不成?”说罢,他自己先大笑着出去,唬得那些没胆识的急吼吼地追上去,倒是赵高还留在堂下,像是在等楚意。

楚意故意慢悠悠从帘后走出来,她周身裹挟一件墨狐皮做的氅子,越过赵高,临出门前从弥离罗手里取过同材质的暖帽来戴,非逼得人将她喊住,才不紧不慢地回过头,“还未谢过丞相请楚意来看

了这样一出好戏,不然若是错过了,那还真叫人可惜。”

“方才不过是个开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呢。”赵高负手走到她身前,与她边走边说,“夫人认为,我朝之所以遭逢前不久那场浩劫,是谁之过又是谁之功?”

楚意道:“楚意区区后宅女子,如何能和丞相讨论这些呢,丞相莫要抬举了楚意才是。”

“下官想,还是因为朝中有些人食我大秦俸禄,心却不在我大秦。这才是一个

陈胜一个吴广,就叛出去多少郡守县令,全无半点忠君爱国之心。”赵高故作愤慨,“有的人更是身居高位却公然与叛逆联络通信,依夫人看,如此**背义的小人,又该如何处置?”

楚意才不理他,“楚意可不说,丞相又不明确得告诉了楚意说的都是谁,倘若楚意一会儿说错了话,得罪了人还傻傻不自知呢。”

“此时就下官和夫人两个,夫人但说无妨。”赵高捋着胡须,饶有兴趣地问她。

“通敌**,罪无可恕,依楚意看就该严惩不贷。”楚意说这话时眼睛眨也不眨地微笑着,趁着还未登车又道,“听闻前时有大臣罪犯通敌叛国,被捕下狱后,最终由国君钦判以俱五刑论处。既然有了前例,赵丞相就照着办罢。”

赵高明知故问:“何为俱五刑?”

“是以墨、劓、刖、宫、大辟五刑齐用,赵丞相熟读律例法案,怎么反倒问起楚意来了?莫不是存心要考教楚意?”她的脸上看不见一点心虚或伪装,让赵高寻不到半分把柄。

此人想是专攻朝堂权术,安知战场上的风云变幻,以为有屡战屡胜的章邯为他卖命,此番对抗项梁,还有那些所谓的六国诸侯,虽初战不利,但只要他们倾其所有兵力,必定能扫平一切障碍。

且又有楚意在秦为质,难保楚国不投鼠忌器,可奈何此人虽是小女子,却刁钻古怪,为了替她短命的夫君报仇,已经暗中拉拢了不少的秦臣为她所用。手段极其隐晦,被她所拉拢之人又都藏得极深,所以他才想出这个当堂辨鹿的法子,既能揪出那些她的人,又能除了与他二心的。不想都已火烧眉毛了,这小女子却依旧淡静如水,不为所动,与他高谈阔论刑法,实是不好对付。

于是他又道:“此法虽有例可援,唯恐太过苛暴,伤了阴鸷。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但也仔细因果报应,莫逞一时的口舌之勇。”

楚意假作不愉,冷脸啐道:“通敌**

,可为国家召来灭顶之灾,为百姓惹来战乱兵祸,这才是真真伤了福祉,动了国本。这样的道理,还要楚意教给丞相么?”等她在车上坐稳,忍不住又激他一激,“难道丞相竟就是这般心慈手软,没个铁腕儿如何为陛下分忧?”

说罢,丢下车帘不再理他,命车夫驾车,载着她和弥离罗,先一步在上林苑有了着落。

本在冬月里,上林苑的猎林四下雪白,一望茫然,长生换了猎装,亲自持弓握剑,乘于马上,独留裹得严严实实的赵荇坐望高台。台下朝臣衣着单薄,朔风凛凛,冻得人在风中瑟瑟发抖,双靥发紫。楚意放眼望去,只觉少了许多人在其中,心中存了个疑影,也兀自登上高台,先来与赵荇相见。

赵荇回眸看到她形单影只,不免得意,故意不理会,只和身边的琥珀奚落:“这是打哪来的丧门星,琥珀,替我将席子挪得离她远些,别让我的孩儿沾了她的丧气,以后惹得夫君嫌恶。”

楚意并不作声,半个字都不听她的,由她自说自话,专心瞧着台下的动静。她还未找到坐处,就听闻一声出猎的号角,猎场的侍卫们纵马持旌,口中声声呵斥,似是赶着牲畜般将数十个五花大绑的臣子从角门里哄了出来。用手里的马鞭旌旗,驱赶着他们,逼得他们被迫逃窜在猎场之内,犹如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

或有跑得精疲力尽者再受不住如此羞辱,痛哭着触壁而死,又有还妄想苟活的,却是被那长生张弓搭箭,当即射死场上,连喊也来不及喊一声。那时节,哭声骂声,惊迫天际云端,放眼望去,不是血海就是尸首,只叫旁观之人两股战战,再不敢有忤逆之心。

“暴君!”弥离罗愤愤地龇牙低吼,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脾气冲出去,却被楚意紧紧拉住了手,发作不得。

当年百戏园中最腌臜血腥的场面再次重演,楚意不忍去看底下惨状。她不懂长生在为何大喜而笑,赵荇在无底线地钦慕甚么,躲在台下冷眼旁观的文臣武将们又在恐惧着甚么。

一切都是那么荒诞滑稽,在谎言和骗局里默然的,不是他们,也不是楚意,而是这个已经风雨飘摇的国家。

风来了,雪落了,凛凛簌簌,呼啸不止,像是满目疮痍的山河在呜咽着。在楚意当夜的梦魇里,她毫不惊讶地见到了那个帝王的身影。坐在高处的他,仿佛仍是壮年时不怒而威,通天冠下的脸色铁青,森森瞪

着阶下的她,却一言不发。

不曾想,把她从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噩梦里拖拽出去的,居然是李斯的终局。

“李丞相被告与陈胜吴广暗通款曲,放任其子李由与他们勾连,佯装战败,实则是引狼入室,意图谋反。昨个儿自早朝起,李家就再没等到李丞相归来,直到方才赵高才叫人放出了话,可此时只怕人也已经到云阳国狱了。”公羊溪报得小心翼翼,时时看着她有些泛白的脸色。

她却还未从梦中的惊惧回过神,恍惚着听见自己说:“罢了,如此颓势,任凭神仙也再难力挽狂澜了。”

而后不多日,在云阳国狱里受遍酷刑的李斯最终屈打成招,囫囵认了谋反罪责,于某日午时以俱五刑处决于咸阳城中。布告上要求全城的人皆来观刑,曾经誉满天下的大秦丞相,就这么在子民或心痛或不忿或鄙夷或疑惑的目光里,生生煎熬掉最后一丝自尊和志气,化作一堆烂骨,死在了他穷其一生也要捍卫推行的严法酷刑上。

也象征着秦国最后的一道城墙,倒塌了。

“李丞相这一去,朝中再无人能与赵高抗衡了。公羊姑娘,你说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行刑早毕,楚意从外宫的城墙上走下来。

公羊溪和弥离罗都伴着她,温声安慰道:“但楚国大旗一日不倒,赵高就没那个胆子欺到小君头上来。”

没等楚意说话,却听不远处地拐角里拐出赵荇肆无忌惮地大笑声来:“还楚国大旗呢,那个叫项梁的糟老头子都死了,虞楚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说谁死了!”楚意脸色一白。

“我阿耶才叫人来告诉我的,章邯将军已攻至定陶,大军压境,那老头子年迈,一时有个气顺不过来,也是在所难免,劝您虞姬夫人,节哀。”赵荇笑得越发猖狂,“虞楚意,你很快就要成了一颗没用的废子,只要我高兴,一只手就能将你碾成齑粉。明日夫君就要陪我去望夷宫斋戒养胎,待我生下孩子,名正言顺当了皇后,再来和你算总账!”

楚意和公羊溪暗暗交换了眼神,心中信了一半,疑了一半,脸上却只管冷笑:“这一战还未到最后时刻,女公子怎知胜败?项伯父这样功劳的大将,我楚军帐中比比皆是,只怕区区一个章邯招架不来。”顿了顿,又可劲儿地刻薄,“反倒是女公子你不好好在殿中安胎,特地跑出来奚落楚意未免太刻意了罢?你越是这样,楚意就越

觉着你可怜,以为你一味相信的丈夫父亲都是一五一十地对你好,护着你爱着你么?恐怕你连自己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都从未分清罢!”

“你说甚么!”赵荇被她牙尖嘴利的模样刺激得勃然大怒,“你个失宠的弃妇罢了,讨不得夫君欢心,不过在这里仗着自己娘家有些兵力,等章邯将军打到你的老窝,将你一家老小杀个净光,我看你还嚣张甚么!”

楚意想起前线战事就慌了神,口不择言道:“赵荇,你从来都不懂,情之一字,从不是你说的那般卑微难看的姿态。甚么宠、甚么欢心,全是些自轻自贱、自欺欺人的说辞。你却把这些误作了相思倾慕,其实你要的不过是宠冠后宫的虚荣感罢了,根本就不是我家公子,也不是你现在的所谓夫君!”

“你胡说!”赵荇说话间,抬手就朝楚意脸上扇过来一巴掌,弥离罗和公羊溪都不清楚她还有这路数,一时也被她们两人之间突然燃起的战火惊住了,未曾出手,就见楚意被打歪过去的左脸红了大片。

楚意从脸上火辣辣的疼里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反手一耳光掴了过去,用着比她更大更狠的力道,直打得差点将人掀翻在地,自己手也都麻去了知觉,还嫌不够解气:“这辈子,敢这样打我的人,早都被我埋土里了!女公子要是嫌命长,大可放马过来,反正你也欠了我不止一条命,我就在光明台恭候大驾!”

说罢,她就丢下被打蒙在那儿的赵荇和她的女使们大步流星地带着弥离罗和公羊溪走了。公羊溪回头看了看,不免为她突然爆发的脾气担忧:“她尚有身孕,小君就不怕她回去了拿此事做文章?”

“那也要等她将我方才的话琢磨透了才是,不过只怕那时她要去闹的,便不是光明台了。”楚意冷静下来,却是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仿佛早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临时有了新的谋算,“也别管她是撒泼撒痴,只替我将赵高拖住些日子,等小燕回来就好。”

这时,弥离罗也一锤手心:“对啊,燕离跑得可快了,往常不都早该回来了么,怎么这一次这么久了还不见人?”

“公子不会害项伯父的,项伯父也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便去了,我不信,定然有甚么古怪在其中。”楚意企图用干干的咳嗽掩盖住了自己若有似无的鼻音,再顾不得去为城楼下尸骨半凉的李斯慨叹,新的战役已经吹响了号角。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新书推荐: 初次热恋 不悔 恋爱和足球当然是全都要 海啸末日,但我是海洋之主 只会黑暗料理的我如何登顶 万人迷穿进向哨乙女世界后 [足球]主席小姐 触手也能让男人生子吗[GB] 陷落春日 [娱乐圈]万物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