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苏晚晚身边已经空了,她很自然地起身,回想起昨晚傅墨寒热情又明显在克制的吻,心里总是有个解不开的疙瘩似的。
若说他有心挽回,想弥补三年来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可是每到情深意浓的时候,傅墨寒总会回避。
如果不是,他又总是在独处的时候,不停地撩拨晚晚,让她坚定要分开的信念,一次次倾斜。
缓缓叹了一声,门外立刻传来了刘姐试探的声音:“你醒了吗夫人?傅总走的时候交代,让您一睁开眼睛,就把这些药吃了。”
又是吃药!
苏晚晚蹙了蹙眉头,明明是个集团掌门人,平时也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为什么和排队领鸡蛋的老年人一样,被这些保健品洗脑洗得锃光瓦亮。
自从华城回来,傅墨寒的眼睛好像就粘在这些瓶瓶罐罐上面了,偶尔微信联系,也是催她吃药。
即便不满,苏晚晚也不想为难刘姐,只能应了一声:“我起来了,你把药放这边吧,我一会儿再吃。”
门开了,刘姐端着托盘,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是,傅总交代,让我看着您吃。万一……”
默默叹气,苏晚晚不耐烦地拿过药盒,一仰脖倒进嘴里,端杯喝水的时候,刘姐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是不是有喜了啊,如果是一定要告诉我,饮食上需要调整一下的。”
“噗……”苏晚晚被呛了个彻底,没咽下去的药片和大半口水,全部走错了通道,让她顿时咳红了眼睛。
一旁的刘姐吓坏了,又是帮她顺气又是替她捶背。
“你还好吧,这可怎么办……”
摆了摆手,苏晚晚想让刘姐放心,自己就是呛得狠了一些,并无大碍。
可是嗓子里除了咳嗽声,一丝气息都匀不出来,更别说说话了。
“夫人,要不打急救电话吧,您别抓着我不松手啊……”刘姐快吓哭了。
终于,倒灌进气管的异物咳的差不多了,苏晚晚抹了一把呛出来的眼泪,正要安抚刘姐几句,一抬头却看见傅墨寒出现在卧室门口。
“怎么回事?”一进门就看见苏晚晚满脸通红,眼睛像兔子似的,傅墨寒立刻蹙起了眉头。
刘姐赶紧起身,一脸局促:“我给夫人送药进来,就聊了几句,然后……”
摸了摸晚晚的头发,傅墨寒冷冰冰打断了刘姐的话:“你和她说什么了!?”
吞了一下口水,刘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看这些药,有一些是适合孕妇吃的,所以问问夫人是不是有喜了,然后她就呛着了。是我不该在夫人喝水的时候说话,对不起,傅总,对不起,夫人。”
连着鞠了两躬,刘姐不敢抬头,颤巍巍地站着,紧张到了极点。
摆摆手,苏晚晚想说句没事,可嗓子里依旧没有发音条件,相反,刺激之下眼泪却在不停地流。
房间里,空气仿佛忽然凝固了,只剩下默默流泪的苏晚晚,和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刘姐。
许久,傅墨寒将苏晚晚的头揽在自己臂弯里,缓缓开了口:“那些药,孕妇都能用,自然是增强抵抗力和各种营养的,平常人也能吃,你想多了。”
“是,是是。”刘姐只恨自己一时多嘴,慌忙点头应着。
“收拾一下,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傅墨寒语气淡然,但是分明在催促刘姐离开,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这件事,以后还是慎言。”
再次道歉,刘姐端着托盘出去了,她关上门之后,狠狠缓了一口气,腿都有些发软。
若是刚才苏晚晚真的噎到了,那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
可自己不过是问了一句,俩人是夫妻啊,自己有这个疑问也很正常,为什么傅总和夫人的反应都这么大呢?
略带狐疑地摇了摇头,刘姐静静下楼去厨房忙活了。
抹掉了苏晚晚脸上的泪,傅墨寒半蹲在她面前,柔声道:“很难受吗?”
摇了摇头,终于能出点声音的苏晚晚赶紧说道:“不怪刘姐的,是我自己喝着水还想说话,倒抽气的时候呛着了而已。”
清了清嗓子,苏晚晚觉得,自己肺里都有水声了。
这一次,真是呛的不轻。
“我知道,我没怪她。”傅墨寒理了理苏晚晚的头发。
“没怪她!?”苏晚晚瞪大了眼睛,努力想模仿傅墨寒刚才瞪着刘姐的眼神,可只是照猫画虎,学了一副狐假虎威的空架子,“你看的刘姐腿都软了,还要怎么怪她啊。”
忽然,一个拥抱猝不及防,傅墨寒将苏晚晚紧紧拥住,在她耳边喃喃道:“你放心,不想听的话,我可以让它永远不出现在你耳边。晚晚,你别怕,万事有我。”
本来对是否有喜这句话,只是意外,并没有多少感觉。
被傅墨寒这么一说,苏晚晚眉心抖了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病情。
她生的孩子,很有可能遗传眼睛的疾病。
这辈子,也许苏晚晚都无法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即便是这样,傅墨寒也能站在她身边,坚定地说出这句“万事有我”吗?
那日,父亲刻薄又现实的话,再次回荡在苏晚晚耳边,她的泪不由自主落到耳畔。
这不是呛出来的水,这是心疼出来的泪。
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啜泣着,傅墨寒眉头微蹙了一下,更紧地将她揽在怀里。
那个男人,一定是伤透了晚晚的心吧。
她什么也不说,可心里包裹了多少悲伤?
呼吸声落在耳尖,苏晚晚感到浑身一麻,这才觉察到傅墨寒正将她的泪一点点吻过。
然后一切仿佛顺其自然的,苏晚晚后腰一软,两个人就倒在床上了。
紧张到有几分战栗,苏晚晚睫毛抖动着,身体异常敏感着傅墨寒的每一次接触。
不论是温软的嘴唇还是有力的手指,甚至打在皮肤上的呼吸,都会让苏晚晚心跳过速。
“墨……”仿佛被热浪淹没了,拼命想保持清醒的苏晚晚喃喃叫了一声傅墨寒的名字,却被对方的吻吞掉了后面的话。
墨寒,你爱我吗?
泪滴再次滑落,苏晚晚彻底闭上眼睛,准备放弃理智和挣扎。
她爱这个男人快十年了,从结婚那天起,苏晚晚就已经把自己交给他了,现在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滚烫的触感几乎抚遍了苏晚晚每一寸肌肤,傅墨寒捧过她的脸,目光里仿佛有火苗在涌动。
“晚晚,你放心,万事有我。”再次附身下来,傅墨寒刚要解开苏晚晚身上最后一层束缚,忽然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
“傅总,有警察过来了,说是有事找您和夫人。”门外刘姐的声音,透露着无奈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