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妄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哪怕是已经过了三百万年,心中还是愤愤委屈。
“还能有谁,还不是和你一样......的女人......嘛。”
这话说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是个女人就和我一样,这么喜欢搞性别歧视吗?
“你说啊,到底是谁啊?不说就是性别歧视,既然你这和尚心胸这么狭隘,那还修什么行,住什么庙,真不如一把火烧了它。”
他也不甘示弱,指着那株千层雪杉对我说:
“你烧吧,想烧就烧,反正几百万年以来,也没人能拦得住你们。”
“把这里都烧光,一了百了,从今往后,我们和你们就可以路归路桥归桥,老死不相往来。”
......?
他,好像,委屈很重啊!
虽然一直没有说那个女人是谁,但傻子也能看出来,见妄就是受了她的欺负。
还要老死不相往来,看来那个人现在还活着。
这一气二闹三摆烂的劲头,莫不是人家比他厉害???
“见妄,三百万年前你到底是惹了哪位大佬?她到底怎么欺负你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释怀?”
“她很厉害吗?她有墨真的灵阶高吗?”
说起来,墨真才两百万岁,他应该是墨真的长辈。
或许,见妄被人欺负的时候,墨真还没出生呢。
“如果她还在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墨真现在已经达到了修灵最高阶,让他帮你去报仇雪恨,除掉压在你心口的这块大石头,怎么样?”
“至少,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当面给你道歉,最好磕三个响头。”
我叽里咕噜地一通说完,见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就像......就像墨真用看傻子那样的眼神。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这种恃强凌弱的霸凌行为,不应该正正风气,好好管治一下吗?”
“你们这样放任不管,难道就不担心,她又会去欺负别人吗?”
被我一句连一句地追问,见妄好像有些心虚了,开始躲着我的眼神。
“她,其实也不是像你说的霸凌我......”
“我,也没说有多恨她......”
听他支支吾吾,我就觉得事情有蹊跷,肯定私自隐瞒了些什么。
待我正要追问时,他已经一溜烟跑了。
呵,心理素质也不怎么样嘛,早晚有一天我把你的小九九挖个底朝天。
这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墨真说,在千层雪杉上落满一千个蝴蝶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我闭眼回忆了一下在梦里的记忆,尝试在手指尖聚起灵气,在空中作画。
然后,就真的独立做出了第一只小蝴蝶。
原来那不是梦啊?
那么就证明,墨真说过的话是真实的喽。
我算了算账,一分钟可以做一只蝴蝶,我只要集中精神,认真作画。
不消一天时间,雪杉上就能落满一千只。
想到这里,见妄想刻意隐瞒的那些前尘往事早已被我抛在脑后,一心开始专注作画。
一直忙到天黑,我感觉自己对灵力的操控越来越熟练。
看看千层雪杉上,五彩缤纷一片,甚是好看。
还没来得及数数,估计这一夜到天亮之后,差不多能落满。
到时候给墨真看看我的杰作,我也算是有天赋的人。
窗外夜色已深,我虽然有些疲惫,但是还能坚持下去。
不得不说,自打身体多了灵力之后,感觉好像是强壮了许多。
而且现在还学会了灵活控制它,内心甚至有些兴奋和窃喜。
新买的衣裳还新鲜几天呢,何况是热乎乎的灵力。
正在我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好像听见外面有轻轻的叹息声。
这重山深谷的,寺庙里又没有其他人。
除了见妄,还能是谁?
听着他叹气,我就能想象到,他那个本来就沧桑的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
不管他,我这千只蝴蝶就快要成功了,得抓紧时间。
画着画着,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照我这速度和敬业的精神,也该差不多有一千只了吧?
可怎么总是一抬头,就看见树上始终落不满呢?
不行,我得数一数。
一圈又一圈下来,九百九十八只,确实是还有两个空隙没有落下蝴蝶。
这有何难?
我现在对灵力的控制运用已经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看我表演双手画双蝶!
很快,左右手同时聚起灵气,就在空中画出两只蝴蝶。
正当我以为大功告成时,千层雪杉树上又多出两个空隙。
什么情况?
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遂又重做了两只。
这下我眼睛盯得死死的,仍然还是会多出两个空隙。
简直是离了个大谱,这株雪杉的树上,始终只有九百九十八只蝴蝶。
认清楚这一状况时,我立刻觉得自己被耍了。
说好的一千只,我以为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以为墨真能很快就会回来。
倘若一直是眼前这个样子,就表示树永远不会被蝴蝶落满,墨真永远不会回来。
......
糟了!
墨真他并不是个喜欢捉弄人的家伙,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突然一个激灵,我从床上惊坐而起。
墨真不会是,回不来了吧?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一去生死未卜,危机四伏?
不行,我要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我推开门,第一次出了这个屋子。
前面是看不见尽头的山,后面也是看不见尽头的山......
这是在哪里?我该怎么出去?墨真他在哪个方向?
转来转去始终寻不到办法,我心中已经焦急万分。
“哎~~~”
旁边又传来几声叹息,我想起来见妄。
他一定知道墨真去了哪里,也一定知道该怎么出去。
绕过房屋,在后院的凉亭里找到了他。
石桌上横七竖八摆了好几个空酒壶,这家伙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往嘴里灌着。
“见妄,快告诉我,该怎么出去?”
他又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哎!又要出去,都想出去......”
“说好了相守一生,最终你还不是走了,这一走就回不了头了......”
咕咕叨叨答非所问,我一着急就把他手里的酒壶夺了过来。
“嗯?谁呀?谁抢我酒壶?”
醉眼朦胧地抬头瞅了瞅,又生无可恋地耷拉下去。
“是你呀,你也想喝酒啊?你也知道酒是个好东西啊?”
说完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
“可惜,只能醉一晚上,明天又醒了,哈哈哈~~~”
看他迷迷瞪瞪疯疯癫癫的,我只能试着问问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你说谁也要出去?往哪边能出去?怎么出去?”
他晃悠着脑袋,抿嘴笑笑,食指竖放在唇前。
“嘘!”
“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