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我不用转身就能想像墨真那双能把我冻成冰块的眼神。
慢着,先都不要动怒,这段话最重要的部分我都还没说。
“但是!墨为稳重,真为善能,倘若墨真这个名字,再配上朝帝这个尊号,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无前例、空前绝后,亘古未有,可算得千古独步最上上乘之佳名!”
话音刚落,阿腰已经乐得直不起腰,我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的危险已经被我化于无形之中。
呼......心累啊!
“小阿腰,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咋一看上去还以为墨真喜欢上了一个胸大无脑的女子,原来也是个妙人儿啊!”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我尴尬的脚趾抓地,连连摆手解释着:“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就是个累赘,他一点不喜欢我,真的是个误会......”
这边阿腰还在咋咋呼呼地拿我取乐,那边就听墨真重重地“咳~嗯~”了几声。
“好了,该起程了,没时间开玩笑了。”
墨真一句话,气氛瞬间凝固,冷场王提醒的可真是时候。
“接下来面临的可是一场恶战,或许有去无回,怕死的可以不去。”
阿腰:“你在质疑我?”
白玩:“切~”
姜屿:“来都来了,誓要和大家共进退!”
我:“等一等!”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鄙视的白眼泛着轻蔑之色。
我在众目的监视之下,去院子里摘了一束盛开的海棠花小心翼翼地装起来,揣进衣服里。
是的,就算是现在已经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地步,我仍然对岳海棠还抱有着一丝希望。
......
事情正如墨真和阿腰所料,临城的几团黑气也是徐离孤宿的杰作。
我们赶到时,徐离孤宿已经炼成了更邪恶的法术,好像又有几股力量涌入他的体内,周身发出的红玄业火异常炽热,势不可挡。
“徐离孤宿,你如此逆天而行,即便有了再强大的能量,也会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不要忘了,天道不可违!”
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傀儡厉鬼,我想起那些封印之地被锁链禁锢的魂魄。
“什么是天道?只要够强大,我就是天,我就是道!”
那张阴森可怖至极的脸上,发出阵阵狂悖嚣张的笑声,似乎连天地都不放在眼里。
那种久违的疼痛又在身体蔓延,不仅是我,还有岳海棠和那些黑色魂魄,无一例外地开始剧痛难熬。
糟了,封印即将开启!
霎时间狂风卷起,整个空间阴幕沉沉,黑暗之界在一圈圈扩张,咆哮着向我们袭来。
白玩先一步上前,抵挡住黑幕的吞噬,阿腰在手中瞬间凝结出真灵武器,向徐离孤宿直冲而去。
徐离孤宿未曾料到会遇见这么强大的对手,当墨真的几道劲光向他接踵而来时,只得被迫停止了结印迎头而战。
因为结印的暂停,我总算能够缓上一口气了,和姜屿一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电光火石的战斗,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徐离孤宿的红玄业火虽然很厉害,但在墨真和阿腰的强强联合之下,根本来不及产生任何杀伤力就被秒灭。
“小温,如果此时我手上能有一部摄像机,把这场面拍下来多好!”
“姜屿,你不是要写研究资料吗?这就是你最好的素材,千万不要眨眼!”
“小温,他们速度太快了,墨真太帅了,阿腰太飒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一双眼睛看不过来啊!”
“我也看不清,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看着徐离孤宿应接不暇,节节败退的残影,我相信了墨真说的那句话:天道不可违!
衣服里的海棠花,或许真的还有机会可以送给她。
想到这里我激动地转头看看姜屿,他正在奋笔疾书地一边看一边记录着,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这是什么?”
我从下面抽出一张画像,那上面栩栩如生地描绘着一个红衣女子。
我明白了,是岳海棠,姜屿心中曾经的暗恋白月光。
突然一股阴森冷气席卷而来,耳边充斥着鬼吒狼嚎的悲泣哀声。
“不好!徐离孤宿解开了全部傀儡厉鬼的符咒,它们要发狂了。”
白玩吃力地顶着一阵又一阵突袭而来的黑气,口中骂骂咧咧地说着。
这时,我看见满面狰狞的岳海棠,在浓浓的黑雾中伸出尖厉的黑甲,在阵阵嘶吼中咆哮挥舞。
霎时间,血光冲天,无尽的天地间被血色雾气缭绕,一具具空荡荡的魂魄瞬间被注入了蓬勃混沌的邪恶力量,
和封印之地所看到的一样,徐离孤宿只需控制住岳海棠,便能利用她来操控其他的魂魄炼化成魔。
现在,墨真和阿腰不仅要对付徐离孤宿,还要面对更厉害的岳海棠,以及全部被激化的其他厉鬼。
“阿腰说过,岳海棠怨念太深,又是‘鲜虞’后人,一旦魔化将很难对付。”
“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你们随时准备好,跟我逃出......”
白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直冲而来的黑色厉鬼缠上,瞬间搅打在一起。
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墨真和阿腰好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而让那些厉鬼们越来越强大的始作俑者,正是在不断释放黑色能量的岳海棠。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大家可能都会死在这。
是我连累了他们......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和岳海棠同归于尽,但是,我现在甚至连靠近她都很难做到。
突然,血玉瓶被一阵力量卷出,里面的血滴瞬间被岳海棠吸了过去。
不管了,既然岳海棠她想要我的血,那不如就此一搏。
混乱中,我用坚硬的工具割破手臂,红色血液直涌而出,无一例外地朝着岳海棠“簌簌”而去。
下一秒,她兴奋地发现了最可口的猎物,瞬息间就来到我的跟前。
还没来得及说话,脖颈就已在她手中,几乎是想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海棠,岳海棠,你醒一醒......”
我感觉喘不过气来,张大的口型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抓住我的手越来越紧,贪婪地吸附着我手臂上的汩汩鲜血。
我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从衣服里拿出保存完好的海棠花。
“这是你最喜欢的海棠花,你看看呀!”
粉色的花瓣出现在岳海棠眼前,我看见她眸中的猩红漫上了一层雾气。
我颤颤微微举起姜屿的那张画,放在她的眼前。
就在她略略迟疑的一瞬间,我带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心,陷入她的内心空间。
这里什么都没有,举目四望,满目荒芜,连废墟都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