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城堡出发的那天,就像钻进冥想盆里一样,我飘在“自己”身边。
“埃琳娜,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那位一直没有出嫁的塞西莉亚·沙菲克闪到卧室的画框里,和满脸皱子的亚历山大·沙菲克挤在一起,“我已经叫雪莉把马车停在门口,就等着装你的行李出发了――亚历山大,你给我过去一点,不要挤在这里。行行好,让埃琳娜离开前看看其他正常一些的沙菲克。你这张老菊花脸,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年轻帅气的脸画成这个样子!”
“哦,亲爱的塞西莉亚。我是你的长辈,所有的史学家都应该有些独特的癖好,我这个真的算是很正常的了。”
“骗鬼去吧,我见过的史学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把自己的癖好显现出来,我也相信,那些史学家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塞西莉亚反呛道,我看着自己在书架边迟疑着,然后转过身来询问塞西莉亚和亚历山大。
“带点书走吗?”
在争吵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小皮克那边有书,这些还是别带了。”
“老橘皮,你可以回到大厅里去吗?”塞西莉亚拉起裙子,一脚踹翻坐在画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的亚历山大,“和淑女抢座位也就你这种假史学家才干的出来。”
“塞西莉亚,你就是这个样子才没人敢娶的!”亚历山大飞快地说完,捂着小腿跑了。
“别理他。”塞西莉亚放下裙摆,优雅地扶起椅子坐下,“大概就半天的路程,带上书籍会很累。而且你又不是不会回来了。别忘了沙菲克城堡现在的主人可是你!”
“我”忧心忡忡地挥动魔杖把衣服打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伊文叔叔真的死了吗?”
“当然,皮克亲手杀死的他。”塞西莉亚安抚地对“我”说。
“我们谁没想到伊文(Evil:恶魔,魔王的意思,中二期的我胡乱音译的)会坏成这个样子,亚历山大本来也只是觉得这小子还没出生的时候脾气就像个小恶魔,才给他取名叫恶魔的。谁知道他长大了便真的成了个恶魔。”
塞西莉亚提到这个就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对亲侄女下手,也亏他做的出来。”
“我”想起当时伊文叔叔闯进沙菲克城堡要对自己施一个极其邪恶的黑魔法,便不由自主地后怕起来:“真的好痛,还好雪莉及时赶了过来。”
“但皮克,我得说他真的太不关心你了。他和丽萨两个人都是的,一生下你就跑去罗马尼亚研究龙皮的抗魔性,到沙菲克城堡关闭都没回来!”塞西莉亚抱怨道,“如果不是亚历山大跑过去通知他们,我怕他们要直到见进不来沙菲克城堡才知道你出了事!”
“我”不安地摸着魔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想我都捡好了。”
“叫雪莉把这些搬到马车上吧,我还叫她给你准备了一些金加隆,装在一个施了空间叠加咒的龙皮袋子里面,你等下就把它系到腰上。”塞西莉亚絮絮叨叨地说,“去和大厅里的沙菲克们做个道别吧。”
我没有再看下去,转而试着往城堡外面飘去,沙菲克城堡一如我记忆中的威严、庄重。
四匹飞马被系在马车前面,三个家养小精灵正在给它们喂一些度数很低的特制麦芽威士忌。
那只暂时没喝到的飞马不安分地喷着鼻息,直到家养小精灵手忙脚乱地赶紧跑来喂它威士忌才驯服地弯下头。
“我”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妖精们制作的裙子推开城堡的大门走了出来,雪莉跟在我身后用魔力浮着行李。
“埃琳娜小姐,一路小心。”雪莉放好所有的行李,睁着她大大的绿眼睛,抽噎道,“雪莉等你回来。”
它放下帘子,摸了摸头马的脖子,四匹飞马就蹬着蹄子飞了起来。
我倒退着飘,看着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的沙菲克城堡终于不见了,这才迅速的跟着马车在云层上飞行。
飞马一直踏在云雾上向东方奔跑。
我跟着他们穿过沙菲克城堡东侧的一个大森林,和宽宽的犹如铺满蓝色宝石的纽茵河,来到我最后被妖精袭击摔下马车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灌木丛,飞马在那上面平稳地飞行。我看的很清楚,在“我”挑起帘子欣赏云雾的时候,两只又瘦又矮的妖精突然出现在马车的地步。
“我们真的能拿到钱吗?”耳朵稍微小一些的妖精伸出它细长的手轻轻按在马车的平衡杆上,“巫师们最擅长欺骗了!”
“这次,我在那个把自己缩在黑色巫师袍子里,鬼鬼祟祟的巫师身上下了跟踪咒。如果他敢赖账,我们就追上去把他扒个干净,我可是看见他手上的戒指了,一个穷鬼可戴不上那戒指。”大耳朵的妖精尖声尖气地道。
“那我就放心啦。”它们两个凑到了一块儿,“佩利西瓦――”
我忽然觉得脸很疼,再看过去,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妖精,马车,飞马似乎都是一场奇怪的梦……我陷入了黑暗里。
“埃琳娜!”
里德尔?
我费力地睁开眼。里德尔正把他的双手放在我脸上,并同时向着两边扯――
“你够了,里德尔!痛死了!”我大叫道。
“痛死你。”里德尔面无表情地,“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一个星期?”我夸张地道。
最多也就一天嘛!
“万圣节都过了,还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里德尔松开了手,“我会发明一种不用扫把就能飞起来的魔咒。我想,哪怕弗林特捐了新的横扫,你也对扫把有阴影了吧?”
“我是对高空有阴影,飞马和扫把――看来我以后的出行还是使用飞路粉吧。”我揉着脸,没好气地说,“你这样凶残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女孩子才不会只看着你的一张脸就和你在一起呢!”
“谁在乎。”里德尔微微抬起下巴,“她们既肤浅又无知,拥有着和巨怪一样大小的脑子——哦,我为什么要在乎她们的看法?”他轻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