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话让鸿衣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就是这样一只在禁兽种群中只能算作炮灰等级的禁兽，都需要三名守护者付出两人重伤的代价才勉强被消灭，那4级，5级或者更高级的呢？
而且对于那尊“禁忌之像”而言，再高级的禁兽也是棋子，只要“禁忌之像”一天不被消灭，那么悬在人类头顶的那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就会一直威胁着人类的生命。
“呼……”
鸿衣长舒一口气，似乎是想借此减少心中的阴郁的情绪，但作用微乎甚微。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
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鸿衣疑惑的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刚和鸿衣谈话的张依山。
此刻的张依山脸上少了一份随意，但凭空多了一丝忧虑。
“回家的路上恰好撞见了。”
鸿衣如实说道。
“战斗的经过都看见？”
“嗯，看见了。”
“是不是很讽刺，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贪兽而已，就能对临安市带来如此大的损伤。”
张依山指着周围一片断壁残垣的景象，又指了指周围数不清因为战斗波及导致伤亡的居民，语气难掩悲凉的说道。
“张老，我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鸿衣试探性的开口。
“问吧。”
张依山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临安市也算是夏国数的上的大市，为什么守备力量这么薄弱，或者说是人类本身就已经劣势到这种程度了吗，那之前的三十年期间，人类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鸿衣一口气问完了所有的问题，这些问题也是他亲眼见证了这场战斗之后，一直在心里思考的问题。
“唉，和你说说也好，省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觉得“灵盟”长挂在口中的那句“这是一场足以毁灭人类的灾难”是空穴来风的。”
“首先，我告诉你，咱们夏国现在除去已经战死的异能者以外，还剩下1887名异能者，其中“通则级”的就占了总数的三分之一，而且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驻守在夏国边境的界碑处，因为那里才是人类和禁兽的主战场。”
“剩下的小部分异能者则是以守护者小队的形式，巡视夏国内部，清除像刚才那只贪兽一样的漏网之鱼，以及那群讨厌的“老鼠”！”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会疑惑为什么临安市的守备力量薄弱了吗？”
“对不起张老。”
鸿衣听着一连串的数字，为之前自己的想法道歉。
“不怪你，毕竟你还没有加入异能学院，在你不知道这些情报的情况下，你会这样想也是正常的，估计这件事情过后，也会有不少人会在网络上发出和你一样的质疑。”
张依山平静的开口说道。
顿了一会，张依山继续开口道。
“第二个问题，人族本身就处在劣势，你知道吗，天赋一共就只有199种，每种天赋只有在上一任获得者死去之后，才会被另外的人领悟，绝大多数的异能者都没有天赋，只能凭借异能觉醒后增强的身体素质去战斗，所以说拥有天赋的异能者对人族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加入守护者小队的必要条件就是拥有天赋，因为相对而言，守护者小队的牺牲几率是要比护卫界碑的那群人低的。”
“如果不是界碑的保护阻拦住了绝大部分禁兽，人族别说三十年了，就连十天都是一种奢望，我们都知道界碑是又另外一块陨石形成的，但它为什么保护人类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消失。”
“或许等它消失的那一天，人类真的会永远消失。”
张依山一口气解答完了鸿衣的所有疑惑。
但张依山的解答并没有让鸿衣紧张的情绪减少分毫，反而更加不安了。
“臭小子，知道为什么老夫会单独找你吗，你的天赋是人类历史上最强的，没人知道你的天赋会不会给人类带来转机。哪怕只是零星的点点光芒，但它依旧能照亮黑暗不是吗？”
“我不想逼你，我很清楚你的想法，谁都想活下去，这是生物的本能。”
张依山说到这里停住了，苍老的目光凝视着刚刚急救车离去不久的方向，声音难掩痛苦的小声说道。
“刚才那个女生，她是我孙女张小兰，自然系天赋序列号65“风灵”，她的天赋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她比你大三岁，现在还生死不知的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如果可以，我宁愿她不觉醒，一辈子当个普通人无忧无虑的长大，但我控制不了，也阻止不了。”
“从她觉醒她父亲的天赋站到我面前对我说：爷爷，我要加入守护者小队，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我要替他完成。”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我明白了，求生的欲望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但当有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摆在你面前的时候，选择便不再是由本能去控制，而是心！”
张依山注视着鸿衣的双眼，苍老的眼中隐藏着悲伤，隐藏着担忧，又带着希冀。
“张老，我……”
鸿衣完全没有勇气与张依山对视，连忙低下头。
“不着急，路要你自己去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要因为我的话而对你的选择造成负担。”
张依山没有催促鸿衣下决定，只是伸手拍了拍鸿衣的肩膀之后，转身离开。
鸿衣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守护者小队三人战斗时的决然，以及那种义无反顾的行为，他很努力的想让自己融入那种状态之中，凭着一腔热血为人族战斗，但他真的做不到。
从小自己便没有收到这个世界一丝一毫的温度，长时间的冰冷早已彻底封住了鸿衣的内心，除了那一道因为羽裳打开的裂缝之外，鸿衣的内心便再无缺口。
但鸿衣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张依山的房间以后，张依山的手机接到了无数来自各部门的电话，所有人都是一种态度：要么让鸿衣加入灵盟，特殊看管特殊培训，成为人族未来顶尖的战力。要么想办法把鸿衣的异能转移到别人身上。总而言之，一句话，这种力量如果不能由灵盟掌控，那便没有任何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
但这所有的一切压力都由张依山默默的为鸿衣抗了下来，他不希望看到一个16岁的少年就是因为拥有什么狗屁的“希望之心”，往后的漫长人生之中就没有了自由，他做不到，他也不想去做。
他相信这个孩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在这之前，所有的压力都由他替他抗了！
正如他对鸿衣所说的那句话：无关其他，只尊本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