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飞台飞快将人扶住,正准备叫司空南过来看看,墨云儋一把搭在飞台的袖子上,面目狰狞道,“不可。”
他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脖子上的青筋凸显,但是飞台的袖子只有轻微皱褶,飞台流着泪:“王爷,您这是何苦?”
墨云儋大张着嘴,呼吸微弱而艰难,毫无血色的苍白脸上竟有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面部神情萎靡,两眼空洞无神,每说一个字都得休息好久好久,断断续续终于把话说完:“不……要……拖累……她!”
飞台泪流满面点头答应,他知道王爷的意思,王爷现在生存的希望渺茫,若他就此离世,宋念之挂着未亡人的身份,若是退婚,以后说不定还能觅得良人,只是苦了王爷啊!
飞台痛哭出声,捂着嘴闭上眼睛痛苦地连连点头,王爷的话他不敢不听,只是从小他就在王爷身边长大,第一次见到王爷对一个女子动心,想不到居然是这种结局。
王爷他还这么年轻,好多事情都没体验过,就这么英年早逝,任谁都想不通。
秋风萧瑟,从窗棂的缝隙中钻进来,在屋子里打着转横冲直撞,几乎燃到底的蜡烛一阵摇晃,几乎熄灭。
宋念之躺在床上摊煎饼,不知为何她总是心绪不宁,睡不着披上一件披风就听到墨云儋的对话,眼中盛满愕然与愤怒,修长白皙的柔荑带着怒意一把推开房门,河东狮吼:“墨云儋,你想的美!”
墨云儋本恍惚的双眸瞬间凝聚着一丝光亮,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喃喃道:“飞台,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居然幻想念之她来看我了。”
飞台看了一眼头顶被气得冒烟的宋念之,没敢答话,那就是真人,不是幻想的。
宋念之双手叉腰,犹如泼妇骂街,但是飞台却觉得她此刻变得如此高大,王爷就该骂骂,一定有希望活下去。
“墨云儋,你休想把我推开,我挂着未亡人的身份,还能多得点财产呢,退婚书你就不要想了。”边说宋念之把退婚书撕得粉碎,往天上一扬,宣纸纷纷扬扬往下落,像片片雪花。
墨云儋双眸一亮,神情凝聚,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瞬间失神,愣怔片刻,忽然移开目光,明年的眸子变得黯然失色,眼底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的光芒:“我……我不喜欢你。”
宋念之却嗤之以鼻:“你既已招惹我,就不要想把我推开,告诉你,我就是狗皮膏药粘上你了。”
墨云儋双眸瞬间一亮,迎上宋念之坚定的眸子,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空气中有一条无形的红线将两个人连在一块。
飞台的声音如此突兀,不合时宜:“王爷,这笔墨我就拿回去了?”
墨云儋双眸一凛,看着飞台的后背瞬间一凉,怎么回事,明明他就见王爷心情不错的样子。
宋念之坐在床边,一手捧住墨云儋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手绢给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嘴角的嫣红看起来就像娇嫩欲滴的红樱桃,添上一股妖冶的气质。
墨云儋鼻尖嗅着手绢上属于少女的体香,身体瞬间又涌上熟悉的燥热,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察觉到墨云儋的异常,宋念之瞬间着急:“你怎么了?飞台,快叫小神医。”
宋念之吐气如兰,墨云儋更是心猿意马,鼻尖又是一股温热,宋念之急得快哭出来:“快!”
墨云儋很想告诉飞台别去,哪知飞台一溜烟就施展轻功一溜烟跑没影,小神医被扛着过来,一进到屋里就急忙过来号脉。
宋念之双眸含泪:“小神医,他之前就这样流过鼻血,要不要紧?”
司空南神色复杂看了一眼宋念之,又看看墨云儋那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的耳朵尖,啧了两声。
宋念之心猛然提起,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同样的心里忐忑不安的还有墨云儋,他如坐针毡,祈祷司空南什么都不要说,岂料司空南淡淡道:“没事,不过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心火旺。”
心火旺?
宋念之身子顿时一僵,如遭雷击,墨云儋恨不得把脸全部埋进被子里,简直丢脸。
刚才宋念之的大嗓门,把府里所有人都惊醒,此刻房间外围着一圈人,听到司空南的话,都瞬间脸红眼神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冷小二莫名其妙:“心火旺什么意思?”
司空南笑着道:“你还小,你不懂。”
冷小二双手叉腰:“什么叫我还小,我告诉你,你不过比我大上两个月。你不告诉我,我自然有机会知道。”
司空南阴险一笑:“若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冷小二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我不要!”
司空南被拒绝却并没有意外:“反正以后你也会答应的。”
宋念之被两个小孩奇怪的对话弄得很奇怪;“答应什么?”
司空南正想回答,冷小二抢先开口:“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听到这话,司空南的双唇瞬间紧闭,一言不发,宋念之更加好奇:“到底什么事?”
冷小二眼神躲闪:“我以后再告诉你。”
宋念之笑道:“好,你们两个居然有共同的秘密。”
冷小二耳朵尖变成粉红色,不敢看宋念之,一溜烟跑没影了,司空南嘱咐一句;“记得节制。”
说完就去追冷小二去了,两个小孩总是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你追我赶。
“飞台,你能不能过来一下。”白药红着脸颊轻声道。
飞台不明所以,跟着过去,白药送给他一个荷包,上面绣得歪歪扭扭的两只动物,飞台皱眉看了老半天,总算看清绣的是什么,这一发现他双眼一亮,嘴角咧开到耳根:“白药,谢谢你绣的鸭子,我很喜欢。”
白药却脸色骤变,双眼发红,没好气道:“你不要就不要,怎么能羞辱人呢?”
说完白药一把抢回荷包,飞台着急,手足无措:“我真的很喜欢,我没有骗你。”
白药见飞台不似说谎,急得额头上都是汗珠,气也消掉大半:“算了,就给你吧。”
飞台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小心把荷包放进怀中,憨厚地摸着后脑勺:“不过白药,这鸭子有何寓意?我只知道人家绣的鸳鸯。”
白药白着脸瞪了飞台一眼,狠狠一脚踩中飞台的右脚,冷哼一声跑掉,飞台在后面捂着脚直蹦,见白药跑掉,一瘸一拐跟着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