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宋念之再熟悉不过,正是九王爷墨云儋,宋念之扭头看去,他身着一身紫衣,墨发束在脑后,脸上的人皮面积还紧紧贴着。
乾帝心下大喜:“九弟,你何时进宫的?”
墨云儋对着乾帝慵懒行礼:“皇兄,臣弟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
“哦?”乾帝面露疑惑。
墨云儋历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往日的中秋宴他从来没参加过,此刻他出现在这里,大家都很疑惑。
“皇兄,此事是家事,烦请移步。”
后位虚空,后宫之事一直由贵妃代劳,向贵妃提议:“陛下,不如就去臣妾的宫殿吧。”
乾帝不置可否。墨云儋转身移步,脚顿下来,对着福公公道:“宋小姐一起。”
宋念之一怔,她也去?她去做什么?
乾帝面色严峻,被福公公搀扶着往后宫走去,跟着的还有妃嫔以及皇亲国戚。
墨天嵩不悦瞪了宋念之一眼,拂袖而去,慕伶俐拉着宋念之的衣袖:“你不想去我去求陛下。”
宋念之红着眼眶对着慕伶俐一笑:“小舅舅,你别担心,太医,请问我舅舅他可好?”
“慕将军身体硬朗,只要止血多加调养就成。”
“麻烦太医照顾我舅舅。”宋念之说着,对着太医行了个大礼,随后才跟上脚步。
一个山羊胡子的太医郑重点头,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他一定不会让他出事的。
待人走后,人群窃窃私语:“宋小姐为何能一起?”
“不会是与皇族沾染上关系了吧。”
“这事说不好,我刚才就看到六皇子多看了宋念之两眼。”
“宋夫人,你真有福气,大女儿与皇族沾上关系,这二女儿又是陛下亲赐的世子妃。”李翠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僵硬点头应付。
宋晚言手紧紧地握着两个拳头,拳头微微颤抖,咬着牙关,牙齿咯咯响:那个贱人,也配和六皇子相提并论?
来到向贵妃所在的芙蓉宫,乾帝端坐在正中,贵妃坐在旁边的位置,其余众人坐在下座,墨云儋慵懒地坐在距离乾帝最近的位置。
乾帝:“皇弟,人都到齐了。”
墨云儋紧绷着的下巴高扬,飞台将一个人丢到地上,宋念之定睛一看,正是刚才被灌药的男子。
那人身体缩成一只鹌鹑,瘫软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向贵妃大惊失色,惊声尖叫:“这是怎么人,怎么敢惊扰圣驾?”
墨云儋勾起一丝浅笑,看向向贵妃:“此人向贵妃可认识?”
向贵妃脸色一白,身体紧绷,手握紧扶手,手上的青筋凸显,眼神瞪大盯着墨云儋,即使她强装镇定,声音里的颤抖却还是透露着几分心虚:“我怎么可能认识?”
墨云儋冷哼一声:“贵妃不承认,那便由本王亲自说了。”
向贵妃脸上略过一丝慌张,求救的眼神望向墨天齐,墨天齐突发爆发猛烈的咳嗽,咳得脸涨红,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墨天嵩与向贵妃向来不对付,虽然他不知道墨云儋质问向贵妃的原因,但是他猜想一定是对向贵妃不利,是以被墨天齐的打断十分不爽,他语气不悦:“六弟,要不要叫太医。”
墨天齐低头弯腰,对着乾帝行礼:“父皇,请恕儿臣无礼,秋季干燥,儿臣实在是忍不住。”
乾帝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罢了。”
“不许死!”飞台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吸引过去。
那名男子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发黑,嘴唇破裂,几乎是瞬间,他的唇立刻转变成幽深的紫,是中毒!
福公公惊呼一声:“护驾!护驾!”
身穿银色铠甲的羽林军飞快冲出,将乾帝和男子隔开,“哗啦啦”抽出佩刀,整齐划一,明亮的光亮晃的宋念之眼神有一瞬迷茫,她微眯着眼睛眨巴着,无意间瞥见向贵妃和墨天齐有眼神有一瞬交汇,待她仔细看时两个人的视线又都在男子那,她怀疑自己看花眼。
毕竟前世墨天齐与向贵妃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可以说是敌对的,墨天齐上位后,不惧向贵妃身后的向太傅,一道白绫将向贵妃赐死。
飞台掰开那人的嘴巴,对着墨云儋道:“是中毒。”
墨云儋眼神幽深,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鸦雀无声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冷笑一声:“真是巧。”
向贵妃面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这人服毒自尽,也不知道这毒对陛下龙体是否有害,嫔妾以为先将他抬走吧。”
墨云儋深邃黝黑的眸子扫过来:“贵妃是想毁尸灭迹?”
向贵妃脸色一僵,隐隐透着怒意:“九王爷是何居心?一定要将我和这坏人绑一起。”
她跪在乾帝脚边,边委屈掉下泪来,声音一抽一抽的:“陛下,臣妾一颗心都在陛下身上,还望陛下明察。”
乾帝安抚着拍了两下她放在腿上的手:“贵妇不要激动,还是等九弟把话说清楚吧。”
向贵妃顺势将身子靠在乾帝腿上靠去,柔软的手臂藤蔓般缠绕在他腿上,柔若无骨。
宋念之看着这一幕不禁皱眉,这好歹也分下场合吧,这还有尸体躺在旁边,还想着勾引人。
乾帝身子一僵将人扶起:“贵妃还是坐着听吧。”
向贵妃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擦拭眼泪的手绢将所有情绪遮挡在下面,待她抬起头来,脸上都是不耐烦。
墨云儋双手拢在袖中,慵懒道:“搜身。”
“是。”
飞台在男子身上摸着,随后摸到一块粉色的锦帕,飞台抽出展开,绣着一株水仙花。
所有的人皆是茫然状态,除了宋念之,她在见到锦帕的瞬间,双眼瞬间瞪大,随后摸向自己腰间,手帕却不翼而飞,心下中忍不住咯噔一下,这男子说不准是刺客,自己的锦帕在他手上,她若是被定为同党,会不会连累小舅舅?
向贵妃在看到锦帕的瞬间后背不由一慌,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贴身宫女,宫女用只有两个人能看清的幅度摇头,她一直紧绷着的后背陡然一松:“这一看便是女子的锦帕,不过这不是宫中的制式。”
墨云儋声音冷清道:“当然,这是宋小姐的锦帕,是不是,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