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跟浮生在外面又逛了一会儿后终于准备打道回府,马车从闹市行至清冷的别苑时,半路竟被拦住了去路。
车外响起了一道尖利的女声,显然是某个下人的声音。
“我们苏小姐亲自来迎接这位郎君,尔等无关之人速速离去,免得伤及无辜。”
若换作普通马夫定然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可外面驾车的人可是浮生手底下的暗卫,自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二话不说就拔剑迎了上去。
外面打的不可开交,兵器交错的声音在黑夜里十分明显刺耳。
“小姐,她们打起来了。”
一女侍卫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心惊,“原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男人,想不到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苏禾也看见了,捏紧手中的折扇,语气十分不好。
“本以为轻松就可以拿下,可是本小姐跟了他们一路都没等到药性发作,这才不得已出手,真是扫兴。”
“也不知道皇女殿下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一点都不柔美的男子。”
话虽这么说,但事情还是不能有差错的。
她看了眼马车内的侍卫,“你也下去,尽快将人给绑了,我就不信了,今天还能让他们给跑了!”
侍卫赶紧跳了下去,加入混战。
本以为以多敌少很快就能得偿所愿,却不想当外面的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从马车外直接刺了进来。
苏禾瞳孔骤然一缩,赶紧起身躲开那差点将她捅穿的长剑,破车而出。
黑夜寂寥,她的马车已经四分五裂,地上的尸体全都是她身边的人,而对方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
苏禾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多么恐怖的人,她脸色白了一瞬,赶紧扬手。
“等等!我乃丞相府嫡女,你们若是杀了我,我母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面马车内传出一声嗤笑:“区区一个丞相之女,杀了便杀了,她若这般有本事替你报仇,那便试试。”
刀光剑影间,苏禾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剑抹了脖子。
浮生的声音在寒冬里更是失去了温度。
“将人扔回去。”
――
二皇女白卿从浴池中起身,披上一件丝绸质地的寝衣,一步步走向宽大的床榻。
两侧的侍女熟练的替她将四周的纱幔掀开,却在下一刻尖叫一声。
“啊!!”
两人连连后退,尖叫声将门外的守卫全都引了进来。
“殿下!”
一群人将白卿围在中间,拔出刀剑。
白卿狠狠蹙眉,一个眼神便让人心领神会,赶紧上前将落下的床幔掀开。
华美的床榻上正躺着一具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
她脖子上鲜红的血痕让殿内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纷纷低下了头。
白卿在触及到这张脸的时候,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脸色阴冷,指甲掐进肉中。
“查!”
沈鸢第二天一早便听闻了京城封锁的消息,据说是昨晚丞相府嫡女苏禾莫名惨死,惹的丞相大怒,上奏女皇陛下彻查此事,必须找到凶手后才能开城门。
女皇陛下体恤丞相丧女之痛,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封锁京城,全城搜索真凶。
沈鸢本以为可以看浮生的笑话,却不想他竟然直接带她进宫去了。
莫名其妙的进了宫,沈鸢一颗心摇摆不定。
“你自己找死犯不着拖上我吧?你现在是通缉犯诶大哥!”
她抗拒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反倒是被拽的越紧。
浮生扭头微微一笑,“就算是死,你也得陪着我死,不然我会不甘心的。”
沈鸢真想破口大骂。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迎接她们的不是死亡,而是玉嘉国女皇亲自接待的待遇。
当三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时,她还觉得这一幕有些玄幻。
怎么回事?
通缉犯一跃成为座上宾?
玉嘉国女皇先是对浮生行了一礼,随后又对沈鸢点了点头。
沈鸢再次被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
女皇竟然对他行礼?
然而浮生并没有让她知道一切的意思,而是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腕,温声道:“你先出去逛一逛,我会派人保护你,放心。”
说是保护,无非就是监视。
沈鸢皮笑肉不笑的离开。
刚出殿门,她开始若有所思。
原著中的女皇可是原女主何薇一开始最好的朋友,年纪相仿,那她怎么生出这么多个孩子的?
想了半天才想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来。
女皇白珂,膝下子嗣不少,但都是男子,男子不能继承大统,女皇因为生育太多而落下病根,这才从家族旁系中过寄了两名女子重点培养。
所以如今的大皇女和二皇女皆非她所出。
“三皇子,三皇子息怒,三皇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正想着,前面传来惨烈的叫声,刺的她耳膜都快破了。
沈鸢抬眸看去,便看见偌大的庭院内,一身穿锦袍的男子凶神恶煞的踩着一宫女的手背,鞋底毫不留情的碾压着她的手指。
十指连心,宫女被疼的惨叫连连。
“贱婢!看见本皇子竟然还横冲直撞,我看你是活腻了!”
三皇子模样看起来才不过十多岁的模样,下手却没有半分留情。
沈鸢虽然心中厌恶,却并不打算多管闲事,转身欲走,却不曾想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男孩。
他猛的扑了过去,将三皇子撞开后赶紧扶起地上的宫女,眼眶通红。
“小枝,你没事吧小枝?”
被叫做小枝的宫女不顾双手断裂的痛苦,用力推开他。
“四皇子殿下还是快走吧,是奴婢冲撞了三皇子,理应受罚。”
“不行!你的手都这样了,我要带你去医治……”
他刚想上前,却被三皇子一把薅住了头发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小枝先是叫了一声,随后赶紧爬过去抱住三皇子的腿,“三殿下,求求您放过四殿下吧,求求您……”
她的磕头哀求并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让三皇子大笑起来。
“一个贱奴的孩子也配叫殿下?母皇都不管他的死活,他竟然还敢在本殿下的面前乱晃,简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