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刚朝天空比完中指,就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力道,随后她又陷入熟悉的怀抱。
不过这次不是背面被抱住,而是正面。
她的脸紧紧贴在男人宽厚发烫的胸膛,即便他的身上套着好几件衣服,也无法抵挡这股灼热的烫意。
云漫艰难地抬起头,发现谢随的眼睛是半睁不闭的,说明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完全清醒。
但即便如此,在发现又下雨的第一时间,他还是下意识地找到她,将她拥入怀中保护。
“谢随,你发烧了,你不能再淋雨。你缩一缩身子,我来护着你。”云漫第一次说话,谢随好像没听到,没理她。
不得已,云漫又重复两次。
第四次,谢随终于有了反应。
他努力地睁开眼,那双一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多了点红血丝,似乎将他一直坚定不移的眼神都涣散了些。
他张嘴说话,奈何云漫是真的听不清,只能更加靠近他,踮起脚尖把耳畔送到他唇边。
“……我知道下雨,我也知道我发烧,但如果让你来护着我,那我们两个人都会发烧。让我继续护着你,这样,至少我们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健康的……”
云漫还真没想到谢随是这么想的。
不过稍微一思考,就能发现他这么做是对的。
既然他都已经成这样了,那就算更糟糕一点也没所谓,至少还能保住一个人有力量。在未来可能存在的逃脱可能里,至少还有另一个人来帮助。
否则就是全军覆没了。
想明白后,云漫就没有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缩在谢随怀里。她感受着谢随的体温越来越高,感受着他的心跳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她当然着急,不过既然谢随是世界男主,那他的体质也会有男主光环的加持,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就像薄夜寒,心脏的位置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这场雨下了一整个白天,虽然大大小小,但一直都没停。
云漫趁着雨势转小的时候,喂了几颗果子给谢随吃。谢随也基本都是半昏迷状态,清醒的时间很少。
等夜里雨终于停了,云漫赶紧从谢随的怀里出来,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知道是不是淋了一天雨的原因,此时他额头的温度居然没有早上高了。
但他绝对不可能是不发烧,云漫没有掉以轻心,准备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感受一下他的体温。
但光感受体温也没用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让谢随吃药。
云漫借着微薄的月光开始捡树枝。
白天虽然她缩在谢随的怀里,但是她看见被狂风卷下来的粗树枝了。
有粗树枝,他们就有可能从这个鬼地方爬出去,谢随也就可以吃药了。
云漫捡了一堆粗树枝,又从中挑选出最为粗壮的几根。她攥着这几根粗树枝走到墙边,尝试着往里插进去。
粗壮的树枝缓缓插进黏腻湿滑的泥土里,就算进去得很困难,但也是进去了,没有断!
这个结果让云漫很高兴,她没有浪费时间,把着粗树枝开始往上爬。
这个过程和攀岩有点像。
两根粗壮树枝踩在脚下,再用两根粗壮树枝插在上面爬,再依次拔出这些粗壮树枝,重新往上插入当做借力点。
这么操作下来,当然非常耗费时间,但好就好在每一步都很稳。只要云漫操作得当,那她就不会掉下来。
云漫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耐性的细心,终于在后半夜的时候,爬到了大洞一半多的地方。
她现在来到的地方,已经超越之前谢随爬过的高度。
她忍不住往下看,就算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她还是小声喊道:“谢随,你坚持住,我已经爬得比你高了,我觉得我一定能爬出去!等我爬出去我就去叫人,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谢随迷迷糊糊醒来。
云漫看不清他,但云漫在高处,谢随能看清楚她。
他努力分辨,发现云漫确实爬得比他高后,欣慰地笑了。
果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保证至少有一个人健康,那这个人就可以开辟出不可能的希望。
云漫继续往上爬。
但越往上,墙壁就越滑,粗壮树枝就越难插进泥土里。
云漫不骄不躁,难插就换地方、就反复尝试找个稍微软一点的泥土插进去。
此时此刻她身上承载着的不止是她一个人,更重要的,是谢随的身体。
原主体力不好,如果她从这里掉下去,很难迅速再爬,也找不到合适的粗壮树枝。
如果她使用透支体力的技能,又不能保证顺利爬上来,那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天亮了,云漫抬头,能看见大洞的边缘。
她定定心神,继续缓慢挪动树枝往上爬。
就在她再挪动两次树枝就可以爬上大洞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不,不是脚步声,而是动物奔跑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
唰!
听到声音的同时云漫抬头,刚好看见一头梅花鹿优雅地展开四肢,从大洞上一跳而过。
梅花鹿的弹跳性是很强的,从这样一个大洞上跳过去对它来说不是难事。
但,对于追在它身后的狼来说,就比较困难了。
梅花鹿跳过去没几秒,就有一只雄壮的狼从大洞边缘出现。
它和梅花鹿一样,都是到了大洞附近才发现大洞。
但梅花鹿可以在疾驰下也能优雅地“飞”过去,但狼只“飞”了一半,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云漫眼睁睁地看着这匹狼在她身后掉下去。
狼发出哀嚎,和狗有点像,但无论它如何哀嚎惊恐,也无法改变它直直往下坠落的结果。
天色已经大亮,云漫可以从这个位置看见洞底的谢随。
他依旧坐着那儿,身上的衣服肯定还没干,他闭着眼,脸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