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一片混乱,不过云漫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双重人格中,一个人格吞噬另一个人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实在不行,她就只能怂恿副人格吞噬主人格。
要么就是让副人格起义叛变,压过主人格,拥有身体的绝对主导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云漫还是决定先跟主人格接触相处,尝试攻略,确定完全没有机会后再筹谋其他计划。
“喂。”躺在大石头上的祁慕伸手戳了戳云漫的腰,“话都问完了,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现在是该去捉鱼了吧?”
没想到云漫的反应特别大,直接整个人往旁边跳过去。
她捂着腰,一脸羞愤难当的表情,好像腰是什么碰不得的地方,“祁慕,你干什么戳我腰?你不知道女人的腰都很敏感吗?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祁慕一头雾水,从大石头上坐起身。他的目光从云漫被捂着的腰间流连,奇怪反问:“腰怎么了?”
“我的内心受到极大伤害,这个鱼谁爱捉谁捉,总之我不捉!”云漫说完,也找了个大石头躺下去。
她的肌肤在灰暗石头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莹润白皙,仿佛发着光。
祁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冷笑一声,“行了行了,你别装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就是不想去捉鱼。”
云漫也没有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她还是保持躺着的姿势,“反正我也不饿了,我不要吃,谁要吃谁去抓。”
祁慕见状也躺回大石头上。
云漫看他没动静,转了个身侧着朝向他,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不是没吃饱吗?就算没有烤鱼,你也可以吃点果子。”
“没事,等我身体饿到受不了,他就会出来抓鱼吃。”祁慕的口吻非常熟悉,看来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云漫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个享乐主义,饱的时候你占着身体,饿的时候就把身体丢给主人格。”
祁慕摇摇手指,“你说的不全对,如果我真是纯享乐主义,那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什么享乐的好时机,为什么是我不是他?”
云漫cpu差点没被祁慕干烧了。
是啊,为什么现在会是他?
云漫皱眉想着这个问题,目光瞥见不远处的海面。
树荫下,有海风吹来带着咸咸的味道,虽然这里确实环境艰苦,但是之前主人格已经烤好鱼、摘来一大堆果子,剩下来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活。
碧海蓝天,水天一色,这里的风景还是挺好的!
尤其是快要到傍晚,夕阳西下,天边隐隐出现颜色绚丽的晚霞,再过一会,景色就更加壮丽漂亮。
云漫想到答案,叉着腰道:“你别想把我带到坑里去,我看你就是故意抢走身体的控制权,是为了看夕阳!”
祁慕双手交叉枕在脑袋后面,闻言笑了声,“这么久才想出来啊,看来你的脑瓜也没那么聪明嘛。”
云漫对他翻了个白眼,从大石头上下来。
“你去哪?”祁慕懒洋洋问道,“终于想明白,要去捉鱼给我吃?”
“你想得美。”云漫头也不回,“我去做点求救信号,不然他们得八辈子才能找到我们。”
但没过几分钟,云漫就小跑回来,眼睛亮晶晶的。
“又怎么?”祁慕看她这个样子有点想笑。
明明她是童星出道,按理说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浸染这么多年,应该没那么纯粹了。
可她是怎么做到,眼神像一只纯洁无辜的小动物?
云漫指着右边的沙滩说:“主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石头在那边,是很大的‘sos’,只要节目组的无人机飞过,那一定可以看见。”
“哦。”祁慕一点都不惊讶,“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云漫有点扭捏,祁慕挑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扭来扭去,我看着眼晕。”
云漫:“你说主人格现在可以看见我、听见我说的话是吧?”
“嗯。”
“那我想对他说声谢谢。不论是烤鱼,还是果子,还是他早就想到的、也堆好的求救信号。他也许不适合当朋友,但是很适合当同伴。”
祁慕看着云漫一脸真诚的样子,心里却莫名感到一阵不爽。
“你之前不还说他坏话?怎么一听说他能看见听见就态度大转变?喂,你看看清楚,现在是我不是他,你当着我的面跟他说话算怎么回事?当我不存在?”
云漫摇头,“不是的,我就是看到那堆求救信号很感慨而已。行了,我就说那么多,我不说了。”
说完,云漫还做出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她直勾勾地盯着祁慕,眼睛不刻意瞪大也很大。
“呵。”祁慕没头没尾地笑一声,而且皮笑肉不笑。
他扭头看向海平面,此时已经有夕阳光洒下来,天边逐渐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橘红。
“哇,出晚霞了,好漂亮。”云漫小声欢呼。
“晚霞有什么漂亮的,你没见过晚霞?”祁慕怼道。
“见过啊,但就算天天见,我看到美好的事物还会是会赞叹。”云漫微笑着看天边,淡淡的橘红光彩照到她脸上,照出她那颗赤诚的真心。
祁慕迅速收回视线。
本来他都想让另一个人格出来了,可是现在,他改主意。
一分钟前被他不屑的晚霞,此时仿佛也具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他有耐心地看下去。
海浪声阵阵,黏热的风也逐渐变得清爽。
柔软的沙滩上,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在各自的大石头上,陪着对方一起看同样的夕阳晚霞。时间静谧无声,夕阳晚霞光越来越盛,像是一层光晕镀在他们身上。
祁慕的心中一片安宁祥和,而这份平静,是他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日落之前,节目组的人成功找到他们,将他们从荒岛上解救回去。
坐在回去的游艇上,云漫身上裹着舒适的毛毯,即便海风吹面也不会冷,反而让她昏昏欲睡。
眼皮子打架的时候,她隐约察觉到有人为她把滑下肩头的毛毯盖盖好。
她费劲地想要睁开眼,只看见祁慕的轮廓,没分清楚到底是哪个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