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逢雨,倒真应了那句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老夫人脸色灰败,同陈瑶姬一同坐在马车里,一句话也没说。
一行人就这么不动声色到了顾家,此刻的顾家也是灯火通明,今晚显然是个不眠夜。
陈瑶姬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车,因为有着顾老夫人在,一路上进顾家倒是畅通无阻。
似是因着房内有些闷,陈佩儿摇着扇子想要出来透透气,没成想一出门便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陈瑶姬。
她当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后退了两步,“皇……皇姐?!”
陈佩儿的叫声不小,当即便引来了房内人的注意。
顾长安与顾相纷纷从房内走出,正看到陈瑶姬挟持着顾老夫人站在门外。
她勾唇笑了笑,冲着顾长安挥了挥手。
“妹婿。”
“我白日里上山祈福,夜晚恰逢这秋雨,正碰见了顾老夫人,你说巧不巧?”
她这话说的话里有话,顾长安一看到顾老夫人惨白的脸色,瞬间便懂了。
陈佩儿正欲说话,被顾长安拉了一把。
“长公主特意将祖母送回来,实在是费心了。”
他说着话,便向着一侧的小厮示意,将顾老夫人搀扶回屋。
陈瑶姬见状立刻便向前走了一步,将人拦住了,“我在远郊处见了顾老夫人,正见她在翻看着府中账册。”
“不知妹婿可有时间,同本公主细细说一下呢?”
此刻穆铮已经进宫去向陈帝禀报此事了,只有陈瑶姬一人。
顾长安见陈瑶姬身侧只有一个福儿,他跟着便向着暗处的人使了眼色。
“长公主说的是何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长安说着,便向着陈瑶姬靠近了些。
察觉到了危险,陈瑶姬心道不好,正欲转身与他拉开距离,却被顾长安一把扣住了手腕。
“公主!”
福儿被拉开,当头就挨了一闷棍,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陈瑶姬心道不好,正想要挣脱,忽地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刺鼻的气味不断涌入了鼻腔,陈瑶姬瞪大了眼睛,正要说话,却又不小心吸了一大口进去。
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晰了。
恍惚之中,只看见了顾长安眉中含笑,口中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陈瑶姬头晕目眩的,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
待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福儿正守在她身侧,眼睛哭的通红。
而自己正躺在寝宫里。
“怎么回事?!”
陈瑶姬猛地从床上坐起,只觉得脑袋剧痛传来,让她呲牙咧嘴地捂住了脑袋。
“公主。”
福儿眼眶红红,抬手扶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的陈瑶姬。
“这顾家人实在可恶,打晕了奴婢后又迷晕了公主,幸好世子殿下及时赶到。”
听到这个,陈瑶姬登时便捉住了福儿的手臂,“穆铮呢?穆铮怎么样了?!”
“世子殿下来得有些迟了,顾家早已经把所有证据收拾干净了。”福儿,“因着世子殿下虚报了消息,陛下大怒,下旨打了世子殿下十大板。”
听了这话,陈瑶姬当即便要起身,被福儿拉住了。
“公主殿下,您刚刚醒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福儿说着话,又愤愤说道,“那顾长安进了宫,偏要说公主在外醉了酒,幸得顾老夫人路过,冒雨将您带回了京。”
“陛下听说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下令禁了公主的足。”
这一切反转来的太快,陈瑶姬尚且有些措手不及。
她跌坐回了床上,揉着额角,咬了咬牙。
这次确实是她疏忽了,还害得穆铮受了牵连。
该死。
她恶狠狠地锤了床板一下,就在这时,翠儿端了熬煮的安神茶进了门。
“公主,您醒了。”
她快步走了过去,将陈瑶姬从床上扶坐了起来,“先喝着安神茶吧。”
说话之间,便将一封信递到了陈瑶姬手上。
“这是世子殿下的小厮偷偷递给奴婢的。”
“阿门?他有那个胆子?”
福儿听着翠儿的话,也好奇地探出了头。
陈瑶姬没理会她,立刻便将信拆开了来。
里面讲的大抵是顾家秘密将财产转移之事,以及她晕睡过去后的一些事宜。
陈瑶姬一路从头看到尾,只读到“一切都好,勿念”这一句,一颗心才放松了下来。
此刻窗外雷声阵阵,本以为今夜便是顾家的死局,却没想顾长安恶向胆边生,竟是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陈瑶姬再不敢放松警惕,她将信丢进了烛台中去,这才舒了一口气出来。
而此刻的穆铮正趴在床上,脸色疼的发白。
阿门伺候着他换药,脸上满是对陈瑶姬的埋怨之色。
“这长公主也太靠不住了,害得世子殿下和她一起遭罪!”
听了阿门抱怨的话,穆铮瞥了她一眼,却是替陈瑶姬辩解道,“此事怪在我实在低估了顾长安,应当派人守着她才是。”
听自家主子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替陈瑶姬说话,阿门禁不住便扶额摇了摇头。
真是没救了。
而此时的顾家人正围坐在一起,顾老夫人满脸都是严肃,将那些账册取出,一股脑都烧掉了。
“真没想到长公主真是手眼通天,竟能察觉到此事。”
顾相和顾长安坐在一处,一巴掌拍到了桌上,“实在欺人太甚!我顾家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每天早上下朝回家,一看到顾夫人那副模样,他心里就觉得来气。
陈佩儿几欲张口,却被顾长安拉住了手腕。
“无妨,现如今这些账册都被烧掉,她查无对证,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老夫人面色依旧严肃,说道,“我在庄子时,长公主还与我提了盐商一事。”
“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