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九尾吞天蟒说对了,这门外站着的,正是冰火双生龟,萧费连忙把他给迎了进来。
“老前辈可是有什么事吗?”
冰火双生龟进门先寻个位置坐了下来,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小友啊,你这次前来,目的恐怕也不单纯吧。”
萧费听后脸色一变,生怕下一秒就嘎了。
“哈哈哈,别这么紧张。”
“反倒是挺欣赏你的,才几个月没见,就晋升金身境三阶了,这会儿还敢以身犯险来南海……”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眯,闪出一道精光,在萧费身上打量起来,但也只是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唉,也罢也罢,树倒猢狲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的,这次我是来求你办件事的。”
求我?办事?
“老前辈尽管说,能帮上的后生必定义不容辞。”
萧费这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桌上的茶水已经半凉,他一口饮尽,又冲了一杯,热气袅袅,千言万语就藏在这烟里消散了。
冰火双生龟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很是精致,不过浅尝辄止,也许是太甜了,他眉头皱了皱,一闪而过。
“这南海的局势,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他顿了顿,又轻咬了一口,眼睛瞧了瞧萧费,想要看他的反应。
萧费只是点头,沉思,唯独没有开口说话,这南海局势过于错综复杂,在他看来,这就是个死局,根本没有盘活的机会。
聪明人之间无需过多言语。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亦或是十天半个月后,我就要与世长辞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平静,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长河里,看透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在即将离世之际,也能如此平和。
“我到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乖孙女。”
“只要我一死,这南海分分钟就要变天,届时,我们这一族势必会被赶尽杀绝。”
冰火双生龟的眼神黯淡浑浊,又干咳了几下,声音就像穿了孔的风箱。
“她还小,我想要你带她离开这里。”
“当然,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干瘪的珊瑚,皱巴巴的,黑糊糊的,总之卖相不太好。
“这里面蕴含着无穷的水之力,是我用大半生的精力炼制成的。”
萧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那冰火双生龟直接一锤定音:
“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你就带着她离开。”
从头到尾,萧费都没怎么说过话,只能被动接受。
这老爷子走路带风,这件事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这会儿解决了,心情自然畅快。
手中那甜的发齁,甜的牙齿直打颤的糕点,发觉也没这么讨厌了,一口咬下,没了大半块,随即哈哈大笑走出门。
笑声悠扬,在望不到头的长廊里回荡,荡起了这上千年的快意恩仇,临终之际,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闪过,好的坏的,都伴着这笑声随风消散了。
戛然而止。
万物又恢复了寂静,萧费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干瘪珊瑚,其中的磅礴力量让他瞠目结舌。
那老头子没有骗他。
……
这宫殿位于深海,日光透不过,月光撒不进,分不清白天黑夜,那些人和兽,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冰火双生龟也是许久没有露头,没有一丝消息放出。
萧费在房间里也不敢到处乱跑,九尾吞天蟒说了,让他先安稳呆着,先别惦记那擎天巨像了。
无奈,只得乖乖照办。
“咚咚咚……”
这时,一道微不可查的敲门声响起,萧费惊的马上从床上弹到地面。
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小女孩就站在他面前。
总觉得,她没那么活泼了,头顶的两颗丸子散落,遮蔽了双眼,但依稀能透过发缝看见晶莹的泪光,以及红肿的眼眶。
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在萧费心底蔓延开。
不过一会儿,屋外头就乱了起来,各种不堪的声音入耳,剧烈的爆炸随之而来。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冰火双生龟,陨落在追求长生的路上。
萧费拉着小女孩夺门而出,极为强大的冲击波将笼罩宫殿的水泡给震碎了,大量海水涌入。
数道庞大身影矗立在宫殿中间,被数不清的人和妖兽团团围住,与那日的情况无异。
哪怕离得远远的,也能听到他们的咒骂声:
“这老不死的终于死了,要识相的就把他交出来。”
只会用嘴巴说的,十有八九都只是个小角儿。
身后,一只健壮的黑手浮现,甚至与这宫殿无异,那一众人和兽见了,脸色一黑,自觉退出了竞争。
如同捏小鸡一般,冰火双生龟那坚硬的躯壳在这只大手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噗呲”
浓稠的血水染红了方圆百里的海域。
解决掉这些个麻烦后,他幻化成人形,一个浑身赤裸却刺青遍体的白发中年男子。
床榻上,躺着安静祥和的冰火双生龟,尚有余温。
那名中年男子挥了挥手,血肉炸裂,只剩一堆骨架,他只扫视一眼,当场大怒,浑身赤红,刺青泛着诡异金光。
这近万米深的海水,瞬间沸腾。
……
萧费和小女孩,这时已经跑到了那个小湖泊上。
“你爷爷有没有嘱咐你什么。”
哀伤。
“爷爷喊我跑,父亲喊我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