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一凛,看向四周,虽然并未察觉到异常,但可以肯定这周围一定有黎兴的眼线。
耳边却传来黎兴轻蔑的哧笑,“我的好外甥女,你的演技可真是不错啊!可惜,终究还是太嫩了点儿。”
我冷然回怼:“是啊,相比于舅舅的狠辣,我这段手段不值一提。”
黎兴突然大笑了几声,这笑声让我心里莫名发慌,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随即,黎兴幽幽开口:“忘了告诉你,现在,希希就在我手上。”
我身形蓦然僵住,瞳眸一震,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说什么?!”我的语气不免急切起来,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黎兴得意的笑声传来,“你现在手里应该握着我所有的犯罪证据,只要你走进检察院,就可以将我绳之以法,但是,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儿子!”
我狠狠咬着牙根,握着手机的手已然青筋暴起,“黎兴!你若是敢动希希,我决不会放过你!”
“不不不,你搞错了。”黎兴轻哧了一声,“你儿子的性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如何抉择,那就看你自己了。”
“黎兴!”
我怒声嚷着,可黎兴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劝慰我黎兴或许只是故意吓唬我,希希此时应该在厉家被保护地好好的,可我没办法自欺欺人,以黎兴的行事风格,倘若希希不在他手上,他不会打这通电话给我。
“诗诗!别慌。”耳边传来苏煜沉稳的安抚,俨然他刚才从耳机中已经听到了我与黎兴的对话。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根据苏煜的提醒,第一时间打给厉云州确认情况。
倘若希希真的被黎兴带走,厉家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很快,电话被接通,未等厉云州开口,我便急切地追问道:“希希呢?希希在不在厉家?”
我心里极度渴望厉云州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希望听到希希平安无事地在厉家老宅。
可厉云州沉默了两秒,凝重的声音回答我:“对不起,希希今早去跟育儿师上绘画课时,被人绑走了。我正在派人查希希的下落……”
我唯一的希望破碎,心脏犹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了一下,身形踉跄,差点没有站稳。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理智。
“绑走希希的,是黎兴的人。”我想起黎兴刚才的那番威胁,谨慎地叮嘱厉云州:“先不要报警。黎兴抓走希希,无非是阻止我揭发他的罪行。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希希现在在他手上,万万不能刺激到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厉云州凝声质问我。
我稳了稳神,“黎兴不过是想要回我手上的证据罢了,我会亲自和他交易,把希希平安带回来。”
“不行……”
厉云州阻止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随即,我给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又拨了回去,意料之中又听到黎兴的声音。
“看来,你是考虑好了?”
“是。”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吧,怎么样才能放了希希?”
“你知道的,我要你手上的证据。”
果然。
我淡淡开口:“地址。”
“我等下会发给你。不过你要记住,你只能一个人来,而且不能报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来了见到的是大活人,还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的牙根几欲咬碎,“好,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黎兴便用短信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此时,苏煜已经赶到我这边,面色凝重地看向我,“你当真要一个人去交易?”
我定定注视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黎兴是这样要求的,我只能照做,我不能拿希希的安危来赌。
苏煜也并未阻拦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会带人暗中护着你,你和希希一定都会平安回来。”
我冲他扯出一个信任的笑容,但其实我心里清楚,黎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
但只要希希平安,我可以不顾一切。
我亲自开车前往黎兴发给我的地址,直到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废弃仓库。
苏煜带人隐藏在仓库附近,有任何情况也好随时接应。
我只身一人走进仓库,步伐坦然。
入眼是一片空荡,空气中都弥漫着尘土,这里格外的安静,安静到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我紧皱着眉头,直接喊道:“黎兴!我来了。”
我环视四周,尽量熟悉着地形。
这时,身后响起单调的掌声。
“母爱还真是伟大啊,你居然真的敢单枪匹马地闯进来。”
我转过身,冷眼看着正朝我走过来的黎兴。
他身后跟了两个保镖,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身份不明。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看到希希。
我眉心凛起,质问道:“希希呢?你把希希藏到哪里去了?”
“先不急!”黎兴冷笑着看向我,指了指我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仓库周围埋伏着你的你人吧?耳边还带着监听器吧?想里应外合?抓我新的证据?”
“摘掉它,扔到地上!踩碎掉!”黎兴厉声吩咐着。
我只能照做,用脚碾过那个监听器,抬眸冷然注视黎兴,“这下可以了?”
黎兴一声冷哧,半眯着眼眸打量着我,“阮诗啊,看来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了!好歹我也是你舅舅,你居然举报我,甚至还想毁掉我!”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我隐忍着怒意,冷鸷的目光恨不得化作利刃刺穿他的身体,“你教唆邬冬梅害死我妈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黎兴,这是你本应该付出的代价!”
黎兴皱起眉头,双眼浮上一抹无辜的迷茫,“你在说什么啊?邬冬梅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这个人。我更不可能去害死你妈,她可是我的亲妹妹。”
黎兴的狡辩只让我觉得虚伪的恶心,我紧握着双拳,指甲已经嵌进肉里,“别装了!邬冬梅都已经亲口指认了,你还装什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