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霍伯母冲了过去,急切地追问着。
医生摘下口罩,严肃道:“手术很成功,熙源的命保住了。但他失血过多,目前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音落,霍伯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汤佳茗赶紧扶住了她,我见状也上前帮忙,将霍伯母送去了休息的病房。
看着脸色苍白的老两口,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霍伯父,对不起。”我扭头对霍伯父道歉。
汤佳茗骂得没错,是我把霍熙源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霍伯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接话,冷冷道:“霍家和苏家没有任何交情,熙源也不用你关心,阮小姐请回吧。”
我抿唇,霍伯父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他这样的态度,甚至比骂我一顿更令我难受。
顿了顿,我转过头看向汤佳茗,低声道:“佳茗姐,我能和你聊聊吗?”
汤佳茗没有说话,不过迈步朝着病房门走去。
我紧随其后,跟着她去了楼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汤佳茗了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厉声道:“阮诗,我真的很后悔帮你!”
“佳茗姐,我……”
“我原本以为,我喜欢熙源就应该爱屋及乌。他对你好,我便也对你好。哪怕那天夜里在疗养院中,我亲耳听到他说不喜欢我。哪怕我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喜欢的女人是你。我也没有埋怨过你分毫!”汤佳茗的嗓音嘶哑,她直勾勾地望着我。
思绪嘈杂,我轻声开口,声若蚊蝇道:“佳茗姐,现在的局面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我会尽最大的全力弥补。”
“呵,你要怎么弥补?”她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双眼恨意十足,讥讽道,“熙源喜欢你,他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嫁给他,用你的余生去陪伴他,开导他,鼓励他吗?”
我紧紧咬住嘴唇,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我做不到。
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
我可以用余生去照顾霍熙源,但我没办法嫁给他。
汤佳茗很清楚这一点,她笑容扭曲道:“阮诗,你做不到!但我愿意,可是,他不喜欢我!是不是很讽刺?”
汤佳茗的眼眶开始发红,她飞快地转过头,迈步往回走。
“你走吧,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再给他任何的希望。”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整个人如同被推入了万丈深渊。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开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汤佳茗的话,以及霍家父母憎恨的眼神。
一时分神,我没注意到红灯,追尾撞上了前方的车子。
砰!
巨响令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紧握方向盘,整个人愣在座位上不停地发抖。
不一会儿,前车的车主下了车,怒气冲冲地用拳头砸我的车窗玻璃。
我麻木地滑下车窗,听见他大声的咒骂:“怎么开车的?死三八,老子是刚买的新车,你瞧瞧你把我的车尾都撞凹陷了!”
“对不起……”我机械地道歉。
男人不悦道:“你瞪着我干什么?撞了车不下来处理吗?”
说完,他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就想伸手进来开我的车门。
几乎就在同时,一只大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猛地往后一扯。
男人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正要发飙,另一个沉稳的声音上前:“这位先生,有什么和我谈吧。”
男人愣住,朝路边看了一眼,瞧见了一辆黑色的宾利后,脸色平缓了一些:“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助理。”朱旭淡淡回答,扭头恭敬道,“厉总,你带阮小姐先走吧。”
刚才那只大手的主人是厉云州?
听见他的名字,我猛地收回了思绪。
下一秒,厉云州拉开了我的车门,他俯身朝我摊开了手:“下车。”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一双漆黑的眼眸沉静如水。
出于本能反应,我还是搭上了他的手。
随即,厉云州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牵着我下了车。
我们回到了他的宾利上,厉云州发动了车子,沉声问我:“你还好吗?”
我抿唇不语,低垂着眼眸。
“哑了?”他冷声问我。
从刚才到现在,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也不知为什么,他的突然出现,将我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我的眼泪开始无声地往下掉。
厉云州发现了,他停下车子,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想哭就哭吧。”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我抽泣道。
话音刚落,他倏地皱起了眉头,沉声问我:“因为霍熙源的事?”
我不置可否,他瞬间明白了,嗓音陡然危险:“看来有必要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我吓了一跳,惊得瞪大了眼睛,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眸看向他。
心慌乱到了极点,我带着哭腔求他:“厉云州,你能不能放过霍熙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当初求他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阮诗,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求我?”厉云州眯起眼睛,漆黑的眼眸的染上了一层冰霜。
我彻底乱了心神:“只要你答应放过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熙源已经够惨的了,我不能再让他进监狱!
厉云州的脸色骤然阴森,车内的温度仿佛降低了许多。
“阮诗,你好样的!”
他拧起眉头,嗓音冷得没有温度:“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和我复婚。”
我愣住,我原本以为他会借机提出要希希的抚养权。
万万没想到,厉云州的第一反应竟是和我复婚。
我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厉云州直视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委屈,冲他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需要时间告知家里人,我们复婚的时间,能够再定吗?”
厉云州不置可否,只眯起眼睛,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我一向窥探不出他的想法。
要挟得逞的他,似乎并未感到满意。
良久,他重新发动了车子,淡漠道:“现在,我想见见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