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早朝。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李世民满脸威严的冲着旁边的高湛点点头。
高湛命明,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拿了出去。
“诸位臣工,今日早朝其他事情先放一放,朕有几道旨意要宣布!”
李世民冲着众人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王治世赖有贤臣,周召以降,有晏婴、百里奚、孙叔敖之属;汉有萧何、曹参往续。臣举则君正,天下治焉。
朕思朝中,忧州县,若都督府有所不察,则朝中条例无从得悉,乃至民生何若,闭塞于耳也。尤甚者如李孝常等辈可荼毒地方,惑乱朝纲!
关中道,陇右道,河北等诸道,堪承国脉,位尤重焉,朕殊重之。念前武德年所置都督府不合吏治,特擢秘书郎岑文本为中书舍人,会同蜀王李恪提调各都督府一切裁撤厘定之要务,各级官府不得阻拦,当尽快以二十四都督府发挥保境安民之责,以慰朕体万民安本之心!钦此!”
众人听着高湛的话,到也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出了李孝常的事情,皇上要重新调整天下都督府也是应有之意。
“儿臣遵旨!”
蜀王李恪领旨说道。
“臣,领旨,谢恩!”
新晋中书舍人岑文本,压抑着内心的喜悦,领旨谢恩说道。
中书舍人是中书省的四品官员,虽然这个品级在长安城不算高,但这个官职的职责位置却是至关重要,因为拥有这个官职后,便可以议论朝政,可以跟在李世民的身边。
嗯!
李世民淡淡点点头,示意高湛继续。
“自三皇奠基,五帝分伦,圣王治世,皆赖教化,君臣和则社稷安,黎庶和则天下定,戎夷和则八荒宁。
自朕登基以来,法先王之法,蒙上天护佑,君臣其洽,今尚书省右仆射乞骸骨,朕虽不愿,却也不忍夺情。
然,尚书省之重乃国朝柱石,主天下权柄,不可或缺!今有中书行走房玄龄志虑忠纯,可堪大用,特擢其为尚书省左仆射,萧瑀迁尚书省右仆射,
谏议大夫魏征加领御史台,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加同门下省平章事,兵部尚书杜如晦加同中书省平章事,京兆尹楚恒迁滑州刺史,武士彟迁利州刺史,顾华阳迁京兆尹。钦此!
随着又一封圣旨宣读,众人的脸色睡觉精彩了起来。
封德彝被罢相了!
虽然圣旨里说是乞骸骨,可是大家都明白,那不过是个说辞。
原尚书省左仆射萧瑀,竟然被左迁右仆射了,而房玄龄却是一跃而上,成为大唐的宰相第一人。
相比之下,而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的加封,却没有让人更加重视,虽然权柄又重了一些,但大家都看的出来李世民这样安排,是为了与高士廉、陈叔达等老臣分权去的。
只是接下来高士廉和陈叔达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原本门下省有个谏议大夫魏征,他们还能喘口气,这下来了个老谋深算的长孙无忌,想到现在被罢相的封德彝,高士廉和陈叔达这对冤家第一次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
狼来了!
“臣领旨谢恩!”
众人皆是上前领旨,只不过是有的喜,有的忧。
经此一役,大家都看的出来,武德朝老臣的权力又被削减了大部份。
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李世民坐在高处,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接下来他要开始准备北伐大计,需要调度军队,筹备粮草,训练战马等各种大事,自然没有太多功夫浪费在朝廷的内耗里面。
这次他削藩以收权,重定都督府以文武分权,罢封德彝而用房玄龄,与李渊合伙卖黄盐,目的就只有一个,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廷,保障他的北伐大计能够顺利开展。
……
封德彝府。
早朝还没有结束,圣旨就送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那锋芒毕露的圣旨,他认识那是长孙无忌的字。
那日,长孙无忌前来传口谕,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但他会被罢相,就连萧瑀这个皇帝的舅舅也被将为了右仆射。
唉!
封德彝叹了口气。
“万纪啊,从今往后这朝堂之上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你跟着蜀王要用心办事,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你谋个好出路!”
“老大人,下官在蜀王府任长史,蜀王待我极好,请老大人放心吧!”权万纪有些伤感的说道。
“嗯!文本这次事情做的对,如今他搭上了杨妃娘娘的关系,又帮着蜀王重新厘定了二十四都督府,皇上正是看重了他的公心,这才任命他成了中书侍郎,以后你可多与他亲近,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提携你的!”
“老大人!”
权万纪跪倒在地,满脸的感动,流下了泪水。
“起来吧!”
“去蜀王府等着,只怕他的心里应该不痛快了!”
“如今老夫给他谋划的泼天大功没有捞到,此消彼长,东宫那边经历了祭陵表孝心,都督府赞划有方,长孙无忌又得了势,只怕往后这气焰越发高涨了!”
封德彝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本以为能够除掉东宫最大的臂膀长孙无忌,最终却没有想到,自己因为一个和尚翻了盘。这也就是幸亏那法雅和尚死了,否则等待他的就不是罢相了!
“是!”
权万纪不舍的离开了。
“你可以出来了!”
封德彝看着走远的背影,对着书房后面的屏风说道。
只见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年轻人,长得是气宇轩昂,浓眉大眼,眉目间自带一股威严冷情。
“像!实在是太像了!”封德彝看着对方说的。
“你认识我?”
那人闻言眉头上挑,不善的看着封德彝。
“呵呵,四殿下别来无恙!老臣当初还奇怪,为何玄武门兵变时没有你的尸体,原来是早就藏了起来!”
封德彝直接点破了来人的身份,看着对方眼中的杀意,说道。
“四殿下,老夫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你的敌人也不是我,你刚刚也听到了,现在我不过是一个致仕的老头子,朝廷的恩怨已经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