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玉华城与忘忧城之间。
双方人马对峙中。
一方首领是银白色铠甲的花凛,他手持长枪,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
而对方阵前,是骑在两匹枣红色大马上的人。
一个是身披黑色铠甲的城主兼知府,胡德忠。他三十多岁,面黑须短,手持长刀,气势凛然。一看就是有多年战场厮杀经验的人。
另一匹马上,竟是一个女人。此女十八九岁,面色微红,眉眼中透着英气。头戴银白色抹额,长发披散。身穿束身红衣,脚着黑色白底布靴,手执双锏硬鞭互相交错,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
看起来态度散漫,野性难驯。
见花凛这个年轻小子又来挑衅,她不待知府丈夫说话,先傲气开口,“你这个小子真是不知所谓,月前险些被我们夫妻擒住,本以为你已经审时度势,知难而退,不想又来进犯,今日若不刺你于马下,我蒙日丽就跟你姓,看鞭!”
她的鞭子是硬鞭,把手处系着红缨,看起来就像拿着两把宝剑一样。
大俞人很少用这种兵器,再加上她奇怪的姓氏和异域的长相,一看就不是本土人士。
花凛没有时间多想,策动马匹,躲避她两把鞭子的攻击,然后长枪上挑迎上她的二次攻击。
“嚓嚓咔咔...”两人就在马背上,你来我往,拼杀起来...
花凛武功不弱,可跟这女人交战五十几个回合仍然没分出胜负,可见此女实力不凡。
想到临行前曲流殇语气带刺,“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的女人了,所以不肯使尽全力?”花凛再不敢藏私,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接蹿到对方跟前,花家枪法直逼女人面门...
这样突然的变化让蒙日丽一惊,随即从马背上飞下。
两人尽皆落地,又在地上比划起来。花家枪以快著称,花凛从小开始练习,早就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枪人合一,势如破竹...
蒙日丽的鞭子比长枪略短,现在没有马的协助,很快显出弱势...她左躲右闪,每每觉得鞭子锁住长枪之时,又会被花凛一个灵活转身给绕开。然后他紧接着向前刺去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她...
有好几次,枪头就在她下巴处划过,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的小娇妻出现颓势,胡德忠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不想让人觉得一对二欺负人,他从马上飞下,落在花凛跟前,长刀抵地商量道,“小兄弟,内人疲惫,换我对你如何?”
说着对蒙日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去休息。
可蒙日丽却不想听,俩人僵持一会,终究是碍于阵前要给男人面子,蒙日丽不情不愿的退回,重新骑在马上。
场上的两个男人都是武功高手,长枪对长刀,舞的人眼花缭乱,热血沸腾...
且互相懂得分寸,礼让谦卑很讲武德,一看就知道双方人品都不错。
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且因使用的兵器不同,都能在打斗中从对方的身上取长补短,导致他们都快忘记这是两军对峙了,更像是好友之间的切磋...
时不时还要互相赞美,交流。
胡德忠说,“曾有幸跟你父亲切磋过一次,他的枪法不如你。”
花凛说,“胡将军刀法过人,家父一直念叨...”胡德忠曾经在东北军中任将军一职来着,有一年曲流殇的父亲特召,所有大小将军一起到京中参加圣寿节,所以两人才有机会认识切磋。
俩人边说边打兴致勃勃。
两方士兵看到精彩之处,自发的鼓舞喝彩...
“花将军加油!”
“胡知府威武!”
“......”
喧嚣中,谁也没注意蒙日丽的动作。只见她慢慢从马身上的袋子里掏出一把小弩来,灵活的手指已经按在机关之处,只等找准目标,就将弩箭射出...
花凛正在投入,对这些毫无所觉...
胡德忠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眼角余光看到后,马上眼神示意阻止她...
蒙日丽果然收敛不少,把精良的小弓弩隐在衣袖下。刚要放弃...突然想起那男人的交代,她挣扎了很久,再次抬起手腕,准备找准机会射出...
就在这时,胡德忠一个转身,引着花凛调换了位置,他自己将后背对着蒙日丽,保护花凛之意明显...
蒙日丽心里气闷,只能放弃计划。眼见今日不会有结果了,她抬眼给敲鼓的士兵发信号,高声喊道,“鸣金收兵!”
“......”胡德忠就很懵,幽怨的看了自己女人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我这正打的尽兴呢,你怎么...
他实在是太宠媳妇了。
这个节骨眼想的不是为什么一个妇人就替他做了收兵的决定,而是没打过瘾。
见对方回城,花凛只能收起长枪,眼神注视前方,等待后面的女人上来做点评。没一会,后面果然上来一人一马。
白色马匹上穿着黑色盔甲男装打扮的正是一直隐在人群中的曲流殇。她摸摸下巴,看来,智取的关键在那女人身上。
...
纳兰云奚的别院,主人卧房内。
男主人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抱怨孩子娘呢,“这个没良心的。亏我当初还给她做饭,好吃好喝的伺候,可她呢,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懂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
过来给他递水的兰香有些无奈,“馆主,您就别抱怨了,这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呢...”
男人正难受,一听这话炸毛了。“哎我说兰香,我发现你变了。以前不是爷长爷短的,怎么最近一直在替那女人说话?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兰香勾唇轻笑,放下水杯,“不,您误会了,我就是实事求是而已。听说是您要求孩子自己养,怕放到亲娘身边学到不好的。现在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