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送走最后的宾客,颜逸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被知风送了进来。饶是三个哥哥给帮忙挡了不少酒,仍然被几个王爷与一众人灌了不少酒。
“少夫人,将军小的就交给您了。”
“好,你快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叶琬瑶将他扶进屋里坐在桌前靠着,端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要喂给他喝。
颜逸拦住她的手,急声说:“琬瑶,我想吐。”
“啊,那你先忍一下,我拿痰盂。”她慌忙放下醒酒汤,转身去拿痰盂。
叶琬瑶拿来痰盂,才将痰盂放在他面前,他便控制不住吐出来,刺鼻的酒味瞬间冲了满屋子。
“你身上伤没好透,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
“喝的也不多,哥哥他们已经帮我挡了许多了,有些长辈的挡不下,便喝了,但也尽量少喝了。”
他酒量其实还不错的,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喝药,加上身体不好,耐不住酒而已。
“里间已经送来水了,你快去收拾一下,我喊人来收拾一下。”叶琬瑶把他送进去,又出去喊了外面守夜的丫鬟进来收拾干净屋子,燃了熏香。
她坐在床沿,听着隔壁浴室里的水声,心里紧张的七上八下,下意识想入非非,越想越止不住,一时间面色绯艳,心跳如擂鼓。
明明是很羞耻的事情,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象。
那会儿趁着颜逸在外边陪酒,她偷偷翻出了阿娘交代要看的书,心里明知是什么,还是耐不住压着羞耻心翻开红着脸仔细看了一遍。
颜逸洗完澡,穿着里衣,披着搓的半干的头发出来,见她正坐在那垂首抠着手指,顿了顿脚步,换了条布巾继续搓头发。
屋里熏香袅袅,屋外虫鸣声声,洞房花烛夜,外面没了嬉闹的人,这会显得格外安静。
见他出来,叶琬瑶准备上前去帮忙,可看他只穿着里衣,走动间身体线条隔着薄薄的衣料若隐若现,她又有些犹豫了。从前总是大胆的想着轻浮他,但事情真正到了面前她又害怕的怂了,连宋颖雪说的暗搓搓,小心机的勾引都不敢做了。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引火自焚,实属不敢张扬,只能坐在那心思摇摆,举棋不定,时不时偷偷看向他。
“琬瑶,帮我梳梳头发好不好?”颜逸坐在梳妆台前转身问她,他眼神清澈,透着真诚,心里却想着,这傻丫头,真觉得自己没发现她偷偷看的眼神吗。
叶琬瑶坐在那不为所动,只目不转睛盯着他瞧,好像在怀疑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他手里已经拿了梳子等着,叶琬瑶怀疑地观望,颜逸耐心的等。
又过了一会,叶琬瑶确定了颜逸是在认真的喊她帮忙梳头发,这才赧赧过来接了梳子给他梳头发。
铜镜映着她影影绰绰的模样,一身红衣明艳,容颜姣姣。叶琬瑶像今早葛氏给自己梳头一样,一梳梳到底,二梳梳到尾,一下一下,直梳的颜逸莞尔。
他对着镜子里映着的人,声音低缓,一本正经的揶揄胡诌:“琬瑶,我不嫁人,不用给我梳的那么齐整,你我夫妻二人,有一人收到祝福就行了。”
叶琬瑶被他打趣,转手把梳子塞到他手里,气嘟嘟地转身要走:坏男人,就不该过来帮他梳头发!
他好似早就算准这人儿的举动,起身伸手勾住叶琬瑶腰身,在叶琬瑶的惊呼声中将人揽到怀里抱着重新坐下。
才将坐下,叶琬瑶就反应神速伸手搂着他脖子,把他压下来,张嘴对着他下巴重重一咬。
“敢取笑我!”她嗔怒,眼神得意,趾高气昂地像掳来山寨夫人的山寨大王,仿佛在说:瞧,本大王可不怕你哦。
两方决战,各自为赢。*(^o^)/*
颜逸伸手摸了摸下巴,两排深深的牙印。哎,媳妇生气了,下嘴有点重,他甚至能数清她用了几颗牙咬自己。
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神经惊醒了,忽然就想起了上次被她咬的嘴巴,时过境迁,情境大有略同,不由有点好笑,只不过现在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咬完他,解了气,叶琬瑶又后悔了,心疼的伸手去给他揉,揉着揉着也不知气氛怎么就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是自己被他这么放在腿上跨坐着。
“琬瑶。”颜逸低低唤她。
叶琬瑶抬眸与他对视上,满目温柔,这可是自己最喜爱的将军啊,真好,以后他便是自己的了,她抚上颜逸面容,指尖一寸一寸占有。
忽然想起书中戏文里写的洞房花烛夜好像便是如同这样……开始的……
叶琬瑶胡乱想着,神经兴奋着,嗅觉变得异常灵敏,颜逸身上散发的清爽味道吸引着她,似乎每只毛孔都是努力吸收着空气里他散发出来的味道,因为他的气息而跳跃着。叶琬瑶只觉得身体温度在一点点升高,然后有什么在心底啸着,鼓动着,催促着。
颜逸仰首,眼神迷离,任她指尖在自己脸上游走。当叶琬瑶指尖抚摸上他喉结时,颜逸舒服的甚至想喟叹。
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神情松懈舒服,眼尾染着微红的情欲,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叶琬瑶心想自己还是想欺负她的将军的,这样诱人的将军像山中的魅妖,勾魂摄魄,又软弱无助像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见他如此妖妖,已勾的自己心魔渐长,叶琬瑶心想若是自己还不想欺负,那自己真是眼瞎了,如此,那便如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吧。
窗外,半月弯弯,四周静谧。屋里红烛似豆,或许是羞于屋里暧昧的气息,让人心跳加速,幻想翩翩的声音,院子里的虫鸣声也随着时间悄悄淡去。
晨光照露,香秀奉镇国公夫人吩咐来了颜逸的院子。
锦儿招呼着她在院里坐着,屋里人还没起床,两人说话声不由自主就小了很多。
不多时,叶琬瑶醒来,依在喜欢的人怀里醒来,这感觉让她很欢喜,嘴角上扬,伸手摸了摸颜逸的脸,真好,这不是做梦,这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夫君了,以后生生死死,荣华富贵都与他有关,与他同共。
她上前对着他的脸亲上一口,心里溢满甜蜜。
“夫人,一早心情很好啊。”他睁开眼看向笑的像偷了糖吃的她。
叶琬瑶呵呵笑说:“没办法呀,实在是夫君长的太好看了,每天醒来就能看到长的这么好看的人,心情想不好也不行呀!”
颜逸讶异地看着她,一直以为她都是温温婉婉,守规守矩的小姑娘,难得见她如此俏皮又滑舌一面,他不禁好笑,心情好的仿佛欢快跑动的白云,飘飘悠悠荡啊荡。
“啧,夫人竟然还会油嘴滑舌,为夫领教了。”
不过一早醒来就被自家夫人调戏,这种感觉很新奇。
以前胡氏与韩莹她们从不会如此逾越,她们就是刻规守礼的人。
他一度以为,女子出嫁之前学的都是那些刻表如一看起来无趣又闷的礼仪,出嫁之后夫为天纲,遵守三从四德,不与夫争,不与婆吵,像提线木偶一般。
而今看来,原来也不尽是如此,至少,颜逸在叶琬瑶身上看到了女儿家不一样的俏皮可爱,夫妻间的另一种相处方式。
他坐起身,被子滑落半截,有些消瘦的胸膛裸露在外,叶琬瑶被他吸引的目不转睛。
小手又差点儿伸出去撩拨,好吧,她太喜爱这个男人了,脑子里昨晚鸳鸯被里翻红浪的情形让她脸颊火热,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外面晨光透过窗纸映进屋里,红帐上光影斑斑驳驳,打在他脸上,像着上了浓墨重彩,眉眼格外清晰,清晰到她闭着眼睛都能在心里描画出来,她拉过被子蒙上自己头,小声嘟囔:“怎么可以长这么好看。”
好看到想让她时时刻刻装在布兜里捂着自己欣赏,不让外人瞧去一眼,只能是她自己的。
她虽是小声嘟囔,奈何不住颜逸耳目好,他微怔,然后将她从被子里捉出来,四目相对,谁也没先开口说话,就这么对望着。
时间一长,叶琬瑶被看得受不住,先红了脸,转了头。
嗐!罪过罪过,大早上不宜想少儿不宜的事。
突然听到他说:“夫人长的也很好看。”
叶琬瑶这下羞的更狠了,躲在被窝里把自己蒙的不露一丝缝隙,倒是忘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己声音再小,隔着这么近,他也是能听清的,不过这人突然夸起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容易心神动荡,浮想翩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