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客栈,明喻才想起来问他今日见了谁?
虞晏初淡淡一笑道:“师妹猜,是哪位贵客?”
明喻想了想觉得今日这两个人都有可能,“难道是那位楚国大巫师?”
虞晏初两指一搓打了一个响指出来,“猜对了。”
明喻眉头微蹙,“他见你干嘛,难不成还是叫你回去继承皇位?”
虞晏初瞪大双眼道:“师妹果真厉害,这都能猜对。”
这下换明喻瞪大双眼了,心里想,不是吧,难道我现在嘴巴这么灵了?
而后虞晏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不过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可不是想的。”
明喻顿时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虞晏初招手示意她靠近,“他不过是想试探我的态度罢了,现在楚国皇帝另有其人,还有不少的皇子。就算那皇帝身体不好,几个皇子也不成气候,我一个前太子之子回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之所以摆出一副一心为民的样子,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查出来当年的真相,对他的态度如何。”
明喻也觉得言之有理,“便是国内的那几个皇子不成气候,可太虚里不还有一个苏景维吗?”
虞晏初点头道:“正是,而且据我所知,苏景维的启蒙老师便是这人,我觉得他属意的皇帝是苏景维。”
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明喻想,不对,这苏景维不是和师兄有仇吗?
她突然开口问道:“可是苏景维和你不是有仇吗?”
虞晏初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明喻道:“那日三掌门见我之后,我便在殿外见到了苏景维,他问我,若是有一个仇敌出现该怎么办,而且还是一生之敌的那种,这人说的不是师兄你吗?”
虞晏初彻底迷惑了,他思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自己和苏景维有什么梁子。
小时候大家一起在学堂读书,那苏景维因为瘦弱经常被欺负,自己还帮过他呢,怎么就成了一生之敌了。
见他想不起来,明喻便道:“别想了,反正他也打不过你,以后有机会当面问问好了。”
虞晏初转念一想也对,两人便商议在此再休息一天,便继续赶路。
门响了。
明喻开门,来人又是一个侍卫,不过穿着嘛,倒是季国人的打扮。
见她抱拳道:“我家主人有请楚国三殿下。”
明喻身形向后退一步问道:“你们家主人又是谁?”
那侍卫也不语,明喻便朝着虞晏初道:“三殿下,又是一个来找你的。”
那侍卫也愣住了,什么叫又?
虞晏初起身见他道:“你家主人在哪?”
侍卫马上回过神来,“三殿下这边请。”
人就在楼下的雅座里,门口还有不少侍卫守着,整个客栈都被包了下来。
虞晏初一进去,便见那人临窗而立,似是在欣赏美景。
“二皇子殿下好久不见。”
虞晏初先开了腔,那人也马上回礼,“确实是好久不见,已有十多年了。”
当面两国会盟,两人跟着各自的父母在那谈判场上曾遥遥见过数面,虞晏初对他印象很深。
萧寒,季国的嫡皇子,元后唯一的儿子,自小便是被当作太子教养的,如今也马上就要被封为太子。
当年两人还不过是稚子之时,这人便已有极强的政治天赋。
“不知二皇子找虞某所为何事?”
萧寒微微一笑道:“一来是为了叙旧,二来是想和三殿下谈一笔交易。”
虞晏初哦了一声道:“什么交易?”
萧寒却卖起了关子,只是先指着桌子上的茶点道:“这是我季国特产,当年还是你我二人都很喜欢的,三殿下尝尝可如当年味道?”
虞晏初便坐下尝了起来,点点头道:“确实是当年味道,我如今姓虞,二皇子不必称我为什么三殿下。”
萧寒笑道:“那便叫一声虞兄,如何?虞兄也不必如此生分。”
虞晏初笑而不语,“我心中知道二皇子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可是我无意于皇位,更无心夺权,二皇子殿下怕是找错了人。”
萧寒却并不认为是这样,“若是我告诉虞兄,当年的事情,是楚国大巫师和如今的陛下一手策划的呢?”
虞晏初手中的动作一顿,“二皇子可有证据?”
萧寒拍拍手,门便打开,有人举着一个盒子进来。
萧寒将那盒子递给虞晏初,“我知道虞兄一定也在查当年的事情,可是毕竟过去了太久,承明太子留下的人手也无法深入宫廷内部。我可是折了不少探子,才得来的这些情报,虞兄可以看完再决定。”
虞晏初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有他母亲的旧物,有来往信件,还有一些是记录言语片段的幻音石。
其实一切他早就猜了个差不多,只是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不过是一个位置,竟要用数万百姓的性命来换,踏着无数人的血肉坐上的宝物,就那么舒服吗?
虞晏初无法理解,萧寒亦然。
“二皇子想要我怎么做?”
“回到楚国将一切公之于众。”
“这又对季国有什么好处呢?割地卖国的事情,我做不到。”
萧寒却是一笑,“虞兄多虑了,这对我季国自然是有好处的,而且是可以绵延几代的好处。”
两人言语间的试探便已经表明了一切。若这一切公之于众,那么如今的楚国王族便没几个是清白的,楚国将再无人能担起大梁,除非虞晏初回去。
可是他偏偏是最不会回去的那一个。
根本不需要割地求饶,要不了多少年,楚国自然不成气候。
可若是不公布,那么百姓就白死了吗?他的仇不报了?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虞晏初攥紧了手中的信件道:“我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萧寒极为体贴地应了,“这是自然,这个可以随时联系我,希望虞兄好好考虑。”
虞晏初一路无神的回了房间,明喻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反而只是一味的攥着手里的纸。
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