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两人也就开始归置明喻买来的东西。
明喻一边收拾一边同虞晏初闲聊“今日逛街时听说太一宫这次请了不少隐宗和世家来,到底是打算干嘛?”
“不知,这些大宗门的心思一向多。”
这句话明喻是认同的,不光心思多,手段也多,弯弯绕绕的。
小院临街,还能隐约听见外面熙攘的人群喧嚣声,院内倒是月光如水,一派静谧。
“太晚了,我先睡了。”明喻先熬不住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自己的屋子里睡了,虞晏初自然也回去了。
喧闹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然后有细微的尖叫声和打斗声传来,明喻本就睡得浅,有异动更是警觉,披着外衫,拿着剑便出了门。
已经是寅时了,街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户人家门前还亮着几盏灯。月色下,有两人在缠斗,一人是她认识的,江知淼,另一个穿了一身黑衣,还遮了面,旁边还有一个已经倒下的人,分不清男女,只能看到倒在靠墙的地方,路上已经有不少血。
缠斗的两人已经有一方渐渐抵挡不住,甚至在对面一掌打出的时候被击中,整个人震了出去。即将要掉落的时候,明喻灵力汇聚将落下的那人扶住,自己则拔剑上前劈去,蓝绿色的剑意劈开了浓重的夜色,将那黑衣人人逼得直退两三步。
明喻再次挥剑斩去,这一剑比上一剑更强,黑衣人双手成印挡住,却也只是挡了片刻,然后便被击中了右肩。
他的实力不对,明喻心想,手中的长剑已经握紧。
那黑衣人还要再冲上来的时候,远处天边炸开了一朵银色的烟花,那人看见后只能不甘心地消失在黑暗中。
待他彻底走后,明喻才回头看向受伤吐血的江知淼,她脸色苍白,身上有不少伤痕,只能勉强扶着墙壁站着。
“还能走吗?”
江知淼将口中的瘀血吐掉,点点头。
明喻收剑,先用灵力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后搀着她往外走去。
江知淼今晚本来是甩掉了其他人,想一个人好好玩一玩的,她也确实玩尽兴了,到散场的时候,她一时兴起,想吃路上看到的某个小摊的汤圆,便又转了回去,找了一路。
谁知汤圆没找到,反倒碰见有人行凶,这才拔剑上前。
明喻听完也知道个大概,江知淼虽然是家里娇宠的,脾气大了些,但是心地却不坏,为保护而拔剑是每个仙门弟子都应当做的。
明喻问道“你住哪?”
江知淼撑着一口气“太一宫。”
马上就卯时了,天边已经开始泛鱼肚白,幸好太一宫离得并不远,昨晚的动静其实不算小,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察觉到,也没有任何守卫弟子前来察看。
走了半晌,远远可见太一宫宫门,还有弟子在门口值守,明喻给江知淼又输送了一股灵力,“就送你到这了,我不想被盘问。”
江知淼了然地点头,然后在明喻即将离开之时又轻轻拽住了她的袖子,“多谢。”说完自己的脸都红了。
明喻轻笑“不谢。”
天色半白的时候明喻偷偷回了客栈,动作小声的关了院门,刚转身,便见到院中的桌子上坐了一个人在喝茶,是虞晏初。
看样子应该是等了她许久。
“人送走了?”虞晏初语气淡淡的问。
明喻点点头,“送走了。”
“下次不要像做贼一样回来。”扔下一句让明喻摸不着头脑的话便回自己房间去了,明喻心中疑惑,但是也懒得多想,她被扰了清梦,正是需要补回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在第二天果然没有任何动静产生,平静得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人都是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江知淼受伤回了太一宫自然是被被连番盘问,可她知道的也不多,好在受的都是些皮外伤,最重的也不过是那一掌,养两天就好了。
她修养了两三天,还不忘问太虚弟子外面有没有抓到那个人,小弟子尴尬地挠挠头,“师姐,太一宫他们说近日开春日宴,城内人流复杂,不易搜查,待宴会结束后再进行。”
江知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们地盘上出了事,不想着找出凶手,还要等这个宴会结束?
陆燕绥挥挥手示意小弟子离开,而后将一个盒子放于她面前,“太一宫给的赔罪礼。”盒子里既有可以快速恢复的仙药,也要巩固修为的灵丹,价值不菲。
可这些东西对于她江大小姐而言也不过如此,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太一宫不愿意去搜查找人?
陆燕绥自然也知道她的疑问,主动开口“这次宴会对于太一宫来说非常重要,容不得差错,而且他们宫主亲自赔罪,这事只能暂时如此了。你放心,他们已经加紧安排晚上的巡逻,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江知淼自然知道太一宫宫主亲自赔罪,他们这些小辈也就不得不答应,只是心里不痛快,但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赌气地又钻回了床榻上,“我累了,师兄走吧。”
陆燕绥将那盒子放好,便闭门离去。
明喻自然也是有同样的疑问,“虽然没有大伤亡,但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虞晏初倒是觉得很正常,“这次的春日宴光看动静就知道比以往的都要大,说不定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想有不好的传闻流出来也是正常。”
明喻叹气,“宗门声誉就比百姓的安危还重要吗?”
虞晏初挑眉“师妹侠肝义胆,不愧的剑修。”然后在明喻一眼瞟过来的时候,迅速接上了下一句,“不过上位者的想法一向如此,况且,你没发现外面巡逻的弟子多了很多吗?”
明喻回想了片刻“发现了。”
虞晏初打出一个响指,“这不就是了。”
明喻也明白了,可能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搞不懂这些上位者的想法,至少现在,她不懂。